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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回家的路上，我反复琢磨裴雁来最后的那个眼神，隐隐猜到，我和那对饭盒大概此生缘分已尽。

&esp;&esp;我得罪的是位笑脸迎人的真暴君。睚眦必报的本质不会因为昨晚和我度过新年夜而发生改变，而我既然决意做谄媚的佞臣，就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。

&esp;&esp;回到家，我拿起手机，回复了相熟或是不相熟同学发来的祝福短信。熟的多加了一个感叹号，不熟的就是简单“新年快乐”四个字。

&esp;&esp;对人际关系，我一向将界限画得很清晰。即便偶有突兀的大方，但归咎于我的成长环境，总的来说还是相当吝啬。

&esp;&esp;耿一直的信息我是最后回的。

&esp;&esp;这个傻逼给我发来了好几面字符组成的新春快乐，硬是划拉了半天才翻完，看得我直犯恶心，于是回完新年快乐就转发了一条脑科医院的广告给他。

&esp;&esp;耿一直不知道是通宵了还是醒的早，几乎秒回。我点开一看，没忍住隔空骂了句人。

&esp;&esp;这孙子发来一条男科医院的广告，还说眼花是肾虚的表现，劝我早点就医。

&esp;&esp;真是新年新气象。

&esp;&esp;我暗恋对象的头被我撞了，我最好的哥们让我看男科，我妈昨天在我这碰了灰，连新年快乐都没跟我说。

&esp;&esp;这么想想，我倒宁愿把自己留在昨天，停在那级台阶上，祈祷明天不要到来。

&esp;&esp;寒假剩下的时间里，我白天瘫在家里刷好像永远都写不完的卷子，入夜就遛到裴雁来楼下呆坐一个钟头。

&esp;&esp;我坐在大理石球上，耳机放着歌单里随机到的小提琴曲，我长久地注视那道窗口，时不时摇头晃脑画个“粪”字，颈椎骨骼发出细碎的响声。

&esp;&esp;这不是我没有谁能永垂不朽

&esp;&esp;和裴雁来坐同桌没我想像的惊心动魄。

&esp;&esp;高二下学期，各科竞赛繁多。裴雁来理科拔尖，首都那两所2向他敞开集训营的大门，二月以来，他在学校露面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。

&esp;&esp;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，校友做不成，不异地是我最后的挣扎。抱着这种想法，国家级作文大赛我主动报了名，好在初赛和复赛都拿了还不错的名次。

&esp;&esp;作文国赛安排在五一假期，我和高三的两位学姐一起坐上去首都的高铁。

&esp;&esp;第二天比赛，时限是三个小时。我文思泉涌，两个小时就交了卷。出考场，我坐了半个小时的地铁摸到了燕大附中门口——裴雁来这半个月一直在这里集训。

&esp;&esp;我联系裴雁来出来吃午饭，他回个句号以示回应。隔半个多月见到人，他眼下罕见地挂着俩黑眼圈。

&esp;&esp;……还是好看，我没救了。

&esp;&esp;“您这是几天没睡了。”我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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