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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舒了口气，到风眠房间去，等她洗澡的工夫，给她检查了一下今天的作业。她把要注意的事项写在纸条上，提醒菲菲。她休息了一会儿，打开微信看一眼，见楚泽有一条留言，再看，却是撤回了的。她皱了下眉，问楚泽发了什么又撤回了。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回复，又问他怎么样了，隔离还习惯吗。

&esp;&esp;楚泽仍然没回复。

&esp;&esp;韩棠等风眠洗过澡出来，跟她玩儿了一会儿，看时间差不多，把菲菲叫来让她陪风眠预习一下功课，自己去看了看嘟嘟。吃饱喝足的嘟嘟极乖巧，梁瑶把他的玩具弄乱，都堆在垫子上，他一件一件把它们摆回柜子里……韩棠看着小嘟嘟认真的样子，看了好一会儿。梁瑶坐在她身边，看了她好几眼，问：“不住下啊？”

&esp;&esp;“不了。我回去还有事。”韩棠看了看手表，把包拿过来。

&esp;&esp;“这会儿就看出房子多的好处来了，离开家去哪儿住都行。老韩，我说的不中听，你别介意啊……这个年纪了，保重身体是鲜花盛开的地方（3）

&esp;&esp;韩棠皱了下眉，慢慢“咦”了一声。电梯恰好在此时到了底楼，门一开，她先走了出去，转身看着喜悦姥爷。底楼大厅灯光明亮，喜悦姥爷清瘦的面孔泛着亮光，微微笑着，眉眼弯弯的——眉毛浓而长，眉梢尤其长，翘起来，看着很威风，有点像……“关老爷！”韩棠抬手指着他的眉，脱口而出。

&esp;&esp;喜悦姥爷愣了下，哈哈大笑。韩棠也笑出来。两人响亮的笑声像躲避球，这撞一下、那儿撞一下，在大厅里回荡着……韩棠摆摆手，说：“对不起啊，上岁数了，一下子想不起来你的名字了。”

&esp;&esp;她还是笑着的，喜悦姥爷也笑，笑声慢慢低下来，有一会儿才消失。两人穿过大厅往外走，到门边，喜悦姥爷先一步开了门，推开让韩棠先走。

&esp;&esp;外面起风了，不大，但有点冷。

&esp;&esp;韩棠的头发被吹起来，她忙摁住，转头看了喜悦姥爷，笑问：“咱们俩是……是小学同学吧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！你一班我二班。我是二年级转学来的。”

&esp;&esp;韩棠心想还好还好，不是同班同学，猛然间没想起来，还情有可原。不过，就算是同班同学，就以她目前的记性，也很难讲是不是能一眼就认得出来……“真不好意思，我说怎么看你有点儿眼熟，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重新认识下也行。你好，我是刘成思。”

&esp;&esp;“对哦，刘成思！刘馆长！”韩棠拍了下手。

&esp;&esp;“对，以前大家都叫我刘馆长。因为我是学校图书馆的义务管理员，只有你，叫我关老爷——因为我小时候眉毛就长，而且还凶。因为每次都有同学把书给弄坏了，还回来的时候乱七八糟的，我会不高兴的。”喜悦姥爷说。他笑眯眯的，想起小时候的事来，像是让他格外开心。

&esp;&esp;韩棠无声地笑着，持续性的，很没有负担的。

&esp;&esp;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损坏过书籍了，但是，学校里那个小小的图书馆，其实也只不过是一间图书室、十来个书架加上十几张书桌而已，却留下她很多、很多放学后美好的记忆……她还记得自己是在图书室里第一次看到了《红楼梦》，尽管是残缺的、繁体的、只看了一次就不知所踪了的。她忍不住拍了下手。

&esp;&esp;“那会儿你脖子上挂着钥匙，站在图书室门口可神气了。”韩棠笑着说。

&esp;&esp;都是小学生，有了正经的任务，就特别要装大人，格外的郑重其事……当然，那年月，后来他们上学的日子也开始动荡。很多的记忆戛然而止，有些碎片，如今想要拼凑，都渐渐模糊起来，捞起一片来，格外珍惜……遇到曾经同路的伙伴，能帮忙捞起一片来，再拼凑起一部分，也是很好的。

&esp;&esp;“是啊，以后再干什么工作，感觉都没再那么神气过。”喜悦姥爷刘成思笑道。

&esp;&esp;韩棠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&esp;&esp;“你后来去哪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啊？后来当兵去了嘛。我父母都是海军的。我当兵去了南方，一呆就这么多年。退下来以后才回来的，还是想家。”

&esp;&esp;“小刘老师是……”韩棠心想难怪，他现在还穿旧制服裤子，整个人看起来倍儿直倍儿精神。

&esp;&esp;“孩子从小跟我母亲特别亲，也喜欢北方。她大学在北京念的，女婿是咱们这本地人，两人一起回来安了家。”刘成思说。

&esp;&esp;“这样啊。那家属一起回来了吗？”韩棠问。她想了想，从来没见过喜悦姥姥。

&esp;&esp;“没有。她是南方人，一直不适应咱们这的气候，来了以后就过敏。”刘成思停了停，“前些年也生病，我陪她回家乡了。那边医疗条件也好。”

&esp;&esp;韩棠点点头，照顾病人可不易。不过这话她没有说出来。

&esp;&esp;“这情况我们也帮不到孩子。开心喜悦还是亲家帮忙多。还好孩子有寒暑假，时间上宽松点儿，我们愧疚也轻一些。”刘成思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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