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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把银子往柜台上一丢，她吩咐掌柜的签个契：“每五天给我送一袋米面去郊外，搭点时蔬鸡蛋什么，记得风雨无阻，先送三个月。这些银子算预付，多退少补。”

&esp;&esp;毕竟，卞存安那病恹恹的模样，让他隔三差五过去可以，但给卓晏搬送东西，估计够呛。

&esp;&esp;掌柜的一看白花花的银子，乐得合不拢嘴，忙不迭答应了。

&esp;&esp;阿南指了个身强力壮的伙计，让他扛起东西跟自己先跑一趟，熟悉一下路径。

&esp;&esp;沿着荒道往卓寿墓前走，拐过个大土堆子时，忽然有个小孩慌慌张张从后方跑出来，差点和阿南撞个满怀。

&esp;&esp;眼看他就要摔个屁股蹲，阿南赶紧扶住他，一看这脏兮兮的小孩，破旧裤脚下一双冻得满是血口子的光腿，脸上还带着鞭抽的血痕，正是当日被官兵抽打驱赶，然后被梁垒救了的灾民孩子。

&esp;&esp;她将他放下，问：“荒郊野外的，你跑这么快干嘛？”

&esp;&esp;“前面……有个人快死了！”小孩吓得不轻，指着卓寿的墓说道，“我看他噗通一下就摔倒了，和、和我爹一样！”

&esp;&esp;阿南心下一惊，赶紧三步并作两步，赶到卓寿墓前一看，空荡荡的，并无任何人在。

&esp;&esp;她又立即钻到茅庐内看去，才松了一口气。

&esp;&esp;只见卓晏已经被一个妇人扶到了床上，对方掐着他的人中，正在低声轻唤他：“卓少爷？”

&esp;&esp;听到阿南进来的声音，她回头看来，彼此都是愕然。

&esp;&esp;“梁舅妈？”阿南见对方竟是唐月娘，不由诧异，忙打了声招呼。

&esp;&esp;唐月娘忙道：“南姑娘，我路过这里，看到卓少晕倒在墓前了，所以扶他进来了。”

&esp;&esp;阿南过去看了看，还好卓晏只是悲伤过度一时昏厥，应无大碍。

&esp;&esp;“没事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就好了，还好舅妈热心。”阿南示意伙计把东西放下，见唐月娘伸手探着卓晏额头，便问，“舅妈认识阿晏？”

&esp;&esp;唐月娘应了一声：“之前卓少来过矿场，见过几面。”

&esp;&esp;阿南烧了点水，唐月娘用勺子舀着水，喂卓晏先喝两口。

&esp;&esp;卓晏意识不清，嘴唇只下意识蠕动着，而唐月娘的动作轻柔又妥帖，将他下巴捏开后略倾半口水，耐心地等待他吞咽下去后，再给他喂半口水，不紧不慢。

&esp;&esp;阿南见她这般细致，也放下了心，在旁边坐下后，一抬眼看见他们的侧面，心口忽然微微一动。

&esp;&esp;这冬日阳光斜照进窗内，卓晏和唐月娘额头眼鼻的轮廓被同一缕日光照亮，依稀竟有些相似。

&esp;&esp;故国旧梦（4）

&esp;&esp;阿南觉得心里有些古怪。唐月娘喂卓晏喝了半碗水，放下手道：“我给卓少煮点粥吧。”

&esp;&esp;可卓晏昏迷中吐着模糊的呓语，手下意识地紧抓着她的衣袖，不肯放开。

&esp;&esp;唐月娘想要掰开他的手，可低头听到他的声音，身体忽然僵住了。

&esp;&esp;他叫的，反反复复是“爹、娘”两个字。

&esp;&esp;唐月娘顿了顿，默然将他的手掖入被子。谁知卓晏不知做了什么噩梦，猛地挣起，唐月娘猝不及防，身体一歪，肩膀撞在后方墙上，失声痛叫了出来。

&esp;&esp;阿南忙伸手去扶她，对卓晏责怪道：“阿晏，你看你把舅妈都撞倒了。”

&esp;&esp;卓晏茫然坐起，看着唐月娘，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&esp;&esp;唐月娘忙捂住肩部，摆手道：“不妨事不妨事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还说没事，你看你都流血了。”阿南想查看下她的伤势，唐月娘已抚住肩头起身，强笑解释道，“没事没事，刚撞上床沿了，揉几下就好。”

&esp;&esp;“要不，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用不用，我们乡下人，受点伤有什么大不了。”她说着，见卓晏已经无事，便安慰了几句，匆匆离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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