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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银耳羹是卫韫玉打小就喜欢的，眼下也没丢什么值钱的物件，加之她现在确实饿了，十七这一说，卫韫玉的心思就被引到了银耳羹上。

&esp;&esp;她快步走到房门口，将房门开了一条缝，伸出手来道：“递给我吧。”

&esp;&esp;凝霜皓腕递到眼前，白的晃眼，十七愣了愣，赶忙将羹碗递上，不经意间发觉这皓腕之下的手上，有些些许薄茧。茧不算多，可那位置分布却明摆着是习武之人。

&esp;&esp;卫韫玉接了羹碗，道了句谢，便抽回手来合上了门。

&esp;&esp;房门碰的合上，十七下意识往后一撤。

&esp;&esp;内室里，卫韫玉断着粥碗，正欲吹了吹，忽然发觉这粥碗的温度居然不烫不凉刚刚入口。

&esp;&esp;祁陨今日起的极早，一直等着卫韫玉开门，可卫韫玉睡得沉沉，一直未曾醒来，这银耳羹从早膳后便一直熬着，凉了便新坐一碗愣着，中间不曾间断，卫韫玉不论什么时候醒来，十七送来的，都恰好是一碗不凉不烫，刚好入口的银耳羹。

&esp;&esp;卫韫玉以为是恰好撞上这粥正能入口，殊不知是有人费心造就。

&esp;&esp;她落座在桌案前，捧着粥碗，摇了摇碗中汤匙。

&esp;&esp;这一摇，银耳羹的清甜便散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卫韫玉本就饿了，当即便舀了勺入口。

&esp;&esp;甫一入口，

&esp;&esp;一声“卫世子”落在耳畔，让卫韫玉梦回五年前的西北月色下。

&esp;&esp;五年前西北重遇，他也是说的这句“卫世子，别来无恙。”明知她手中拿的是夺权圣旨，依旧笑眼温柔，卫韫玉从未见过如祁陨这样的人，他好似什么都不在乎，又好似什么都能舍去，功名权势千里江山，丝毫都不足以让他留恋。

&esp;&esp;其实卫韫玉不明白，之所以淡然，之所以能够舍弃，不过是因为，他心中唯一在乎的始终未曾得到的，得到的都是他不曾真正在乎的。

&esp;&esp;眼前的郎君比之当年清瘦几分，眉眼间的灼灼风华，却是丝毫未见。西北荒原雪地了沉埋的那个死气沉沉的祁陨，好似随风飘逝。

&esp;&esp;舌尖银耳羹的清甜仍在，卫韫玉恍惚意识到，自己为何会觉得这银耳羹熟悉了。

&esp;&esp;那芸娘，应当已经到了金陵。自己这身份，也必然是瞒不住了。

&esp;&esp;卫韫玉如梦初醒，瞧着不远处梅花树下的祁陨，缓步向前。檐下风雪漫漫，一身红衣的姑娘缓步行过风雨连廊，每一步都踏在祁陨心头。

&esp;&esp;“这一株孤零零的梅花树哪里不好看，院落外不远有处梅林，殿下可要去赏一赏雪景寒梅？”她在他跟前含笑问道。

&esp;&esp;她未曾应下祁陨那声卫世子，却也不曾否认自己是卫韫玉，反倒邀祁陨一道前去赏梅。

&esp;&esp;祁陨望着她眉眼，心头猛跳，一遍遍告诉自己，这不是梦，笑眼明媚的卫韫玉就站在他眼前。

&esp;&esp;“好。”他喉头带着涩意回道。

&esp;&esp;见他应下，卫韫玉脚步轻快的向前走着，一边走一边朝他招手。

&esp;&esp;从这处院落到梅林处不远不近，沿途卫韫玉眉眼轻快，闲逸的赏着途中雪景，而祁陨却一直在望着她。

&esp;&esp;卫韫玉被他的视线逗了，微一挑眉，侧首望向他，启唇问道：“殿下是奇怪，我为何死而复生吗？”

&esp;&esp;祁陨闻言愣愣摇头。死而复生也好鬼魂现身也罢，他都不在乎，她只要在他眼前就好。

&esp;&esp;不好奇吗？卫韫玉凝眉想了想，又问道：“那殿下是想问我为何不远千里前去救你吗？”

&esp;&esp;祁陨仍旧摇头。他猜得到她为什么会去救自己。

&esp;&esp;见他又是摇头，卫韫玉愈发纳闷，脚步微停，疑惑道：“那殿下为何一直盯着我看？”

&esp;&esp;此言一出，祁陨耳垂乍然红了，好在冬日外袍领子高些，遮住了他的耳垂，卫韫玉才没察觉不对。

&esp;&esp;他、他只是不自觉的想看她。

&esp;&esp;可这话祁陨眼下自然是无法对卫韫玉说出口的，他只是呆呆的收回视线，慌忙摇头。

&esp;&esp;见他如此神情，卫韫玉也是微愣。

&esp;&esp;世人口中的祁陨是西北之地杀伐果决的将军，是王国驻守边疆的杀神，可不论是五年前在西北月下对饮，或是今日梅林同游，每次同他相处，卫韫玉都仿佛能在他身上瞧见少年时祁陨的影子。

&esp;&esp;会因为她每日的一块儿方糖，红着耳垂低声道谢，会因为一句话慌乱，好像，十年来不论经历如何曲折坎坷，从未变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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