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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淌，污脏了她花猫似的脸，她张着嘴毫无形象可言地大哭着，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嚷叫：“你不能和爸爸妈妈一样不要我！！你不能和爸爸妈妈一样不要我啊大哥！！我好害怕……我真的好害怕……你抱抱我，你抱抱我！！”

&esp;&esp;“没事了。没事了。”

&esp;&esp;谢清呈很少会有接受这样浓烈感情的时候，他是个很有家庭意识的人，可是他对家人的爱往往是内敛的，甚至是以指责的形式表露的。

&esp;&esp;但这一刻他也有些受不住了，他抱着浑身发颤披了件长外套的妹妹，低头亲了亲她乱蓬蓬的鸟窝头，眼圈也有些泛红。

&esp;&esp;“没事了，谢雪。”

&esp;&esp;谢雪在谢清呈怀里嚎啕了好一会儿，又看见了贺予。

&esp;&esp;她刚刚平复一些的心情又崩溃了，又哭着扑到了贺予怀里——不，准确的说，她应该是把贺予拽过来，把他和她大哥一起环住，于是贺予就被迫和谢清呈也紧靠在了一起。

&esp;&esp;贺予那张斯文英俊的脸上露出些尴尬的神情，他还从来没和一个男人抱那么近过，尤其那男的还是谢清呈，感觉很不自在——看谢清呈的表情，他好像也是这个意思。

&esp;&esp;但两个人都碍于谢雪的面子和情绪没有动，由着她强硬地让三个人环抱着，在一片混乱中圈出属于他们的团聚。

&esp;&esp;“救命啊！救命！！同志！这里有人！我在这里！！”

&esp;&esp;成康病院的电梯门口，有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在惊慌失措地大叫着，他属于成康最老的一批领导层，前阵子和梁季成去打马球跌断了腿，现在只能坐轮椅出行。今天要不是单位临时有点工作需要他处理，他也不会回来。

&esp;&esp;男人在轮椅上打着战，裤裆已经全湿了，尿水顺着裤管往下流，他谈起往事和秘密

&esp;&esp;“谢清呈，你刚才为什么跟我进火场去。”

&esp;&esp;好容易安抚了谢雪，让她乖乖坐回凳子上和其他被救援人员一起休息，贺予和谢清呈又接受了消防大队严肃的批评，批评结束后两人走到一边，贺予用余光看了眼正在点烟抽的谢清呈——那烟还是他问警察要来的。他觉得他看不透谢清呈之前的举动，于是就这样问道。

&esp;&esp;“你去的那半边还没有到特别危险的地步。”谢清呈抽了口烟，缓缓吐出来，这回才是彻底放松些了。

&esp;&esp;星火在他指间一明一暗的，烟灰簌簌地下了场雪。

&esp;&esp;“说说你的情况吧。”谢清呈掸了掸烟灰，望着前方，“什么时候开始的。”

&esp;&esp;他问的是血蛊。

&esp;&esp;贺予：“……你走之后不久。我去私立病院复查的时候遇到一个精神病人，碰巧发现的。我用我的血作饵，他们就会听我的话。——你知道这种情况？”

&esp;&esp;“知道。”谢清呈轻轻咳嗽，又抽一口烟，尽量说的轻描淡写，“血蛊，是一种精神埃博拉的变异分支。……你这种情况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吧？”

&esp;&esp;贺予笑了笑，眼神有点阴：“只有你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要是哪天想杀人灭口了，把你弄死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谢清呈白了他一眼：“你试试。”

&esp;&esp;那警察给的烟不对谢清呈的味儿，太骚了，居然还是个爆珠薄荷，谢清呈抽着呛了好几次，有些烦，把烟按了。

&esp;&esp;“这事儿你别再和其他人说了。医生也别说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没那么傻，谢清呈。”贺予淡淡的，他也真是个贵公子，都经历了这么多了，他还是人群中最衣冠楚楚的那一个，看样子斯文英俊的不得了，旁边好几个被救出来的人都在偷瞄他。

&esp;&esp;“精神埃博拉已经是孤例症了，再有这种让精神病人对我唯命是从的能力，我以后别想安生。”

&esp;&esp;“但是谢清呈，你要记得——”

&esp;&esp;他忽地凑过去，杏眼漠然打量着谢清呈的脸，缓缓移动着：“你这双眼睛，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唯一一双眼。”

&esp;&esp;他离得很近，睫毛都像要碰到谢清呈的眼睫，那声音低缓地抵入谢清呈耳中，在乱象中，只让他一个人听见。

&esp;&esp;像是呢喃，又像是威胁。

&esp;&esp;“你的这张嘴，是唯一会泄露真相的嘴。”

&esp;&esp;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谢清呈的嘴唇上，好像会抚弄那薄淡的唇瓣一样，来回踅摸着，他的目光很轻，里面藏着的威慑却很重。

&esp;&esp;而谢清呈身上现在披了件衣服，是消防给被救援人员准备的。

&esp;&esp;贺予在他面前站着，一面盯着他的脸，一面抬手将谢清呈的衣领整了整——这种整衣服的方式在外人看来是他客气，但只有谢清呈和贺予彼此心里明白，贺予给他整衣服时用的力气很大，领口被不动声色地扯紧了，依旧是一种警告和胁迫。

&esp;&esp;他整完就特别温柔，特别斯文地笑了一下：“所以，这个秘密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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