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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裴雁来在客厅里，他抱着小提琴，百无聊赖地拨弄琴弦——他没事做时就会这样，高中那会儿我在他家楼下蹲点，很多个晚上都见到他在阳台上重复这个动作。

&esp;&esp;“你下午没去律所？”我开口，发现嗓子有点哑。

&esp;&esp;裴雁来嗯了声：“雷暴和十级风，没法出门。线上协调过了。”

&esp;&esp;下雨了？

&esp;&esp;房子隔音好，我睡得安稳，半点儿没听到。

&esp;&esp;我端着特地买的，和裴雁来同系不同色的热水杯，拉开窗帘。窗户打开一条缝，才听见屋外霹雳啪打乱响。随后就是一声震耳的闷雷。

&esp;&esp;我鼻塞，吸了吸鼻子，“明天三环南又要淹了。”

&esp;&esp;从合租屋到地铁站，三环南是我平时上班的必经之路。因为不在主城区，上面不重视，平时管道下水就不怎么好，暴雨一下，沿街停的车都要遭殃。

&esp;&esp;裴雁来过来把窗户关上，说，“和你没什么关系。”

&esp;&esp;感冒让人思维迟钝，我愣了好半天，意识到自己已经搬家了。三环南淹或不淹，对我确实没什么影响。

&esp;&esp;由俭入奢易。

&esp;&esp;才不到一天，我已经记不清楚那张单人的小床躺着是什么滋味了。

&esp;&esp;“你说的对。”我目光瞥见昨天拿回来的牛皮纸袋，摸猫屁股的念头起得突然，驴头不对马嘴道：“裴雁来，我想对你做件事。”

&esp;&esp;裴雁来手指拨过琴弦：“说。”

&esp;&esp;——十分钟后，小提琴被装进琴包。我抓着裴雁来的左手，给他涂指甲油。

&esp;&esp;情侣室友准备的礼物很齐全，甚至准备了手写的说明书。

&esp;&esp;按上手顺序，透明的是底油，彩色的是指甲油，然后透明的又是……亮油？

&esp;&esp;精致的姑娘为自我提升能花多少功夫，我今天终于窥见冰山一角，于是肃然起敬，决定下周多去几次健身房保持腹肌形态。

&esp;&esp;裴雁来左手的底油干了，在众多红的黑的蓝的紫的里，我本来心慈手软，选了瓶并不扎眼的裸杏色。但一转头，又看见一瓶克莱因蓝。

&esp;&esp;理想之蓝，绝对又纯粹。

&esp;&esp;“裴雁来，你别动。”拧开瓶盖，我第三次提醒。

&esp;&esp;裴雁来：“……我没动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”我歪过头去打了个喷嚏：“是我有点眼晕。”

&esp;&esp;裴雁来想把手抽回去：“可以了，去休息。”

&esp;&esp;我抓着他的手腕，义正言辞：“不用就浪费了。”

&esp;&esp;气氛僵持。裴雁来为了敷衍病中作乱的我下策频出，说，那就送给李笑笑。

&esp;&esp;我摇头：“人家说，是要送给我女朋友。李笑笑刚结婚，不太合适。”

&esp;&esp;无厘头的废话被裴雁来的手机铃声打断。他没看屏幕，空着的那只手按下免提接通。

&esp;&esp;“喂，你好。”

&esp;&esp;语气如常，客气又温和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，看几次都觉得他分裂达到了一定境界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您好裴律师，我是李阳鸣先生的女儿。您还记得我吗？”

&esp;&esp;我手一抖，指甲油滴到他拇指一侧。裴雁来皱眉，反手捏住我两颊，把没干的染料蹭在上面。

&esp;&esp;他漫不经心，笑了笑道：“我记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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