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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说着，我伸手，想把这三个倒霉玩意儿捞回来。

&esp;&esp;结果裴雁来没给。他揣进兜里。

&esp;&esp;我也不是真的想和他抢，就是觉得丢人。既然他乐意要，我就从善如流，把香包也塞给他：“好事成双。”

&esp;&esp;他扫我一眼，目光很轻，又很快移开。

&esp;&esp;吃完饺子，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儿呆到明早。

&esp;&esp;索性楼道里温度不高，但我和裴雁来年纪轻，火力足，歇几个小时不是大问题。

&esp;&esp;我半靠在瓷砖墙面上，吃饱喝足，不敢思银欲，只能昏昏欲睡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是三个。”裴雁来突然问。

&esp;&esp;我本来困得迷糊，又强睁开眼。

&esp;&esp;裴雁来倚在另一侧的栏杆旁，正闭着眼睛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窗外的月光安静地洒进来，把他的骨相勾画得深刻又俊美。

&esp;&esp;我无比清晰地听到心动，头脑却因为困顿转得艰难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他把腿伸直，鞋后跟抵着地：“硬币。为什么是三个。”

&esp;&esp;“你问这个……说来话长。”我打起哈欠，眼皮不争气地黏起来：“我爸家暴。我妈挨打挨怕了，就跑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十年前的春节，我妈有了新人，回来办离婚。那天年夜饭她在饺子里包了三个硬币，说如果我我滚，马上滚

&esp;&esp;正月初一清早，我醒过来，肩颈疼得要命。

&esp;&esp;可人类的疼痛总不完全是疼痛本身，就像有人坚信福祸相依，也有人常把否极泰来挂在嘴边，一切负面的情绪似乎总能在这种生物身上找到正向的出口。

&esp;&esp;如果我早先意识到，裴雁来会枕在我羽绒服的那顶厚实又温暖的帽子上睡觉，我一定甘愿让这种绵长的痛延续得再久一点。

&esp;&esp;但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。

&esp;&esp;保洁的阿姨踩着点儿踏上楼梯，诧异惊呼了一声的时候，我先一步被吵醒。

&esp;&esp;在这之前，我一晚都端正地缩在楼梯的最左侧，头靠着墙。他却把腿随意支在栏杆和地面上，腿长，地方窄，整个人向我这个方向倒着，把剩下的空间占得一干二净，头靠着我。

&esp;&esp;我一个猛子站起身，毫无防备的裴雁来一个重心不稳，头咣当一下撞到了墙上。

&esp;&esp;那一声巨响，一瞬间就把睡眼惺忪的我吓清醒了。

&esp;&esp;“我草。”

&esp;&esp;我惊魂不定地脱口一声骂，闪过脑子的第一个念头是，这么大动静，万一裴雁来被撞傻了怎么办，要不要我对他负责啊，得赚几位数才能养起失智青年，能不能养一辈子啊……

&esp;&esp;打住，再往下想我和他孩子都有仨了。

&esp;&esp;我生。

&esp;&esp;“裴雁来，你没事吧。”我找回神智，想伸手又不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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