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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杀人之前一个月,他母亲跳楼自杀。这人在世上举目无亲,圈子里传是复仇杀人。接受审问时态度相当反抗,毫无悔改之意,连律师都不想请,最后是法院找到的法援中心,让他们指派律师,法援才找到的乘方。”
&esp;&esp;“复仇杀人?”
&esp;&esp;“嗯,判决书上嫌疑人是这样供述的,程白给他写的辩护词里也有这一条,但更具体的内情不清楚。”
&esp;&esp;“方让要接,但最后案子程律接了是怎么回事?”
&esp;&esp;“也许是阴差阳错,毕竟不是谁都有空接这样的官司,可能时间方面一时协调不过来吧。不过……”
&esp;&esp;“不过什么?”
&esp;&esp;“也有人说,是因为这一桩案子跟跟方让亲生父母被判决的案子有点相似,方让是顾忌到方家那边,也顾忌到方不让。”
&esp;&esp;用官方一点的话讲,当年的乘方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的一家律所,在不会带来任何收入的法律援助领域,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家这一整晚,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,直到自己开车离开一阵子了,才慢慢放松下来。
&esp;&esp;这一放松,其实有些恍惚。
&esp;&esp;毕竟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一顿饭了,她无法不去想起过往的一些东西。
&esp;&esp;乍见路边那裹得跟熊似的人一直向她挥手,她还反应了一下。
&esp;&esp;然后才认出,这是边斜。
&esp;&esp;这位大作家十分怕冷,往日也不是没以这种滑稽的形象出现过。
&esp;&esp;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原来自己已经到弄堂口了,于是把车停在路边,拿了大衣和包下车。
&esp;&esp;边斜就站在那边等她。
&esp;&esp;看她渐渐走近了,就十分自然地问了一句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&esp;&esp;程白怔了一怔。
&esp;&esp;她抬眸看着他。
&esp;&esp;只见这位大作家羽绒服的拉链高高拉起来,把领口都竖得挡住了下半张脸,脑袋露出来半截儿,一双眼在外面眨了眨,旁边路灯昏黄的光芒斜照过来,在瞳孔深处染上几分暖色。
&esp;&esp;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被戳了一下。
&esp;&esp;以至于旧日那些看似责怪实则掩不住关切的声音,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,堆在她的耳边,让她猝不及防,甚至显出了一刹的狼狈。
&esp;&esp;“程律?”
&esp;&esp;边斜看她看着自己不说话,不由有些疑惑。
&esp;&esp;程白终于回过神来,却低下目光,随意地笑了一笑,很快把某一种情绪收拢得一丝不剩,只道:“这话该问你吧,大作家这么晚还没睡呀?”
&esp;&esp;“大律师都没睡,我怎么能睡?”
&esp;&esp;夜猫子,网瘾少年,那都不是吹的,年轻人怎么能在晚上12点以前就睡觉呢?
&esp;&esp;边斜说起来还有点小骄傲。
&esp;&esp;“刚送走老周,聊了点事。你呢,赵教授那边怎么样?”
&esp;&esp;程白其实有些累了,想起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赵平章的反应,只淡淡地道:“就那样吧。”
&esp;&esp;边斜猜着几分:“不好解决吧?案件调查讲究证据,所以只要赵教授本人没什么问题,也不至于最后就查出什么问题来,更何况还有程律你在,会防范这种事情的发生。但我感觉,程律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。”
&esp;&esp;敏锐的作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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