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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觉得背上发毛,回头瞧了眼,雷宝儿站在一道门里阴郁地看着他,死啦死啦脖子僵硬地掉回头,小孩的阴郁实在比什么都可怕。
死啦死啦:“……你还有儿子,迷龙的儿子。”
上官没有笑,但给人的感觉是忽然笑了一下,那让死啦死啦背上发毛的同时,正面也不寒而栗。
上官戒慈:“团座要不要喝杯茶?”
死啦死啦愣了会,他能剩下的只有苦笑了:“…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茶已经上来了,很酽的一杯,雨还在淅淅地下,死啦死啦端详着面前那杯浓琥珀色的液体。并没人管他,上官麻利地在忙着一应家务,那意思你爱喝不喝。
温馨得很,于是死啦死啦也就加倍地感伤。
死啦死啦:“淡了点。”
上官戒慈:“已经很酽了。是普洱。”
死啦死啦:“少放了点东西。”
上官戒慈:“普洱也就是茶叶和水。”
死啦死啦就不再罗嗦了,拿起茶茗了一口,很香很酽,让他忍不住想舒散一下筋骨,能让人喝成这样的茶自然是没什么问题——哪怕他是一个很少有机会喝茶的人。
于是他像是庆幸又像是抱怨:“还真是茶。”
上官戒慈没理他。他就又享受又受罪地喝着那杯茶。
茶里除了茶叶和水真的没有什么,我的团长欢欣兼之失望,如果这样就被谅解,他又如何谅解自己?
然后他就闻到了那个他永生难忘,并且一次就熟悉之极的气味。死啦死啦回过头,雷宝儿给他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刚冲的荔粉,小孩子阴郁,但是有礼彬彬——什么让他成了这个样子。
雷宝儿:“叔叔,甜的。”
一个已经喝过一次的人,离几米远也闻出那股子热气一蒸,刺鼻之极的味道了。
死啦死啦苦笑着,回头看了眼上官戒慈,人并没看他,也并没人管他,还是那样,爱喝不喝,由你。
于是死啦死啦由得那碗藕粉放在桌上,茫然地摸了摸雷宝儿的后脑勺,“小孩子,头真圆,跟你爸爸一样圆。”
雷宝儿:“爸爸的头是扁的。”
死啦死啦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——就他一向拍人脑袋的习惯来说,那么他的手心怕就是八角的。
雷宝儿:“龙爸爸的头才是圆的。”
死啦死啦就很崩溃了,再一次看着那碗味道扎鼻子的藕粉发呆,想上吊时没有绳子,不想上吊倒就有了绳子。
雨已经不那么下了,滴滴的,答答的,我跟那块抠着我面前的墙皮。老百姓家的墙是就的土坯,下过雨之后质地松软得让人就忍不住去抠,我已经把它抠出一个大坑来。
有个老太太出来跟我急:“抠啊抠啊,再抠就要被你抠倒地!”
我就半死不搭活:“不会倒。倒了把我埋这。”
然后我立刻活了起来,我从老太太身边蹦开的时候差点没把老太太吓得跳了起来——因为我等的人出现了。
死啦死啦,猛然打开了院门,然后从里边冲了出来,我父亲追在后边嚷嚷。
我父亲:“怎么又没把书带来?!”
死啦死啦:“下回下回!”
他径直扎向我这里,离得老远我就闻到那股熟悉之极也难闻之极的气味,他跟没看见我一样。像是被鸟枪打了的野兔子扎向巷道深处。他迅速把我抛在身后,而那老太太还抓住我不放。
我:“打过来啦打过来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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