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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招募之事臣做得，整军之事，臣未曾识得，还要请殿下做主。”

&esp;&esp;齐王看他还算顺眼，明知道这是借自己的势，也还是答应了。此时释空未除，确乎不能再出乱子。谢麟既有办法，齐王乐见其成。

&esp;&esp;谢鸾初次为官，也是有心做点实事，央了王经带他们去看了一回灾民，正愁着要如何安置。临行前也被恶补了许多常识，晓得朝廷再赈济也是有限，搜肠刮肚在想办法，谢麟出手就将不安定因素给摘了。也不得不服，乖乖跟着谢麟北上。

&esp;&esp;北上之前，自是王经等人设宴送别，这一回只叙别情，不提公事。饮宴结束之后的悄悄见面才是正题，王经丝毫不见醉态地出现在了府衙的书房里，向谢麟请教，也是向谢麟表态：“但有驱策，无不从命。”

&esp;&esp;谢麟郑重地说：“同殿为臣，戮力同心而已。”

&esp;&esp;之后王经才提了一个要求：“还请赐一名帖。”这就是比较私人的要求了，王经有意与谢麟结好，但是因为自己处低位，故而请要谢麟的名帖，日后有事可持名帖见谢麟。

&esp;&esp;谢麟也痛快地取了一张名帖给他，王经想了一想，道：“还要一张娘子的名帖。”王先生自从知道程素素的事迹之后，就明白程素素这个“主母”能做主的绝不会只有内宅事务而已，她对谢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。既讨了谢麟的名帖，便要再来个双保险。

&esp;&esp;程素素愕然：“我的？要我的名帖有什么用呢？”也就是女眷之前往来罢了。

&esp;&esp;谢麟想了一想，从王经手里抽出名帖，打开来摊在书案上，自执了笔与程素素：“你来署名。”

&esp;&esp;王经眉头一松：“不错，不错，这样好极了。”

&esp;&esp;程素素只得执笔在谢麟名字旁边写了道衍二字。

&esp;&esp;王经心满意足，笑吟吟地揣着名帖要走，程素素道：“且慢！”

&esp;&esp;“做、做甚？”

&esp;&esp;“拿了我们的名帖，你的呢？”

&esp;&esp;王经一笑，他早准备好了，郑重地递了过去。依附谢麟？并没有想好。不过他勉强算是谢麟“举荐”到邬州的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谢麟的印记，与之交好也是必然的。反正不会有坏处。

&esp;&esp;次日，谢麟便动身启程，督促灾民返乡。他自己骑马，谢鸾等也不敢再乘车，都乘马观望，学着他怎么与灾民打交道。即使是堂弟谢鸾，渡河之后也不可能有时间总在谢麟面前跟着，由他手把手教，要抓紧机会，能讨教多少是多少。出仕便遇到这样的大阵仗，能学到许多东西，也是真的累，更有不少可能会出错的地方，谢鸾的神经绷得紧紧的。

&esp;&esp;与他们相比，程素素就安稳多了，车里坐着，累了还能小憩片刻。看似悠闲，实则在想：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呢？

&esp;&esp;路上很忙

&esp;&esp;此番赴任与上回前往邬州不同，沿途没有细吹细打的迎来送往，却有紧紧张张的安排布置。主事官员都在，程素素的重心就是照顾好谢麟的生活——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。

&esp;&esp;谢麟比在邬州还要忙，除了二位已有经验的中年官员，其余四个都是没有任何亲民经验的菜鸟。来的时候，这四个人也是有些准备的，譬如提前了解了一下行将就任的州县的情况。凡户籍、田籍等，除了州县有备案，在京中也有存档，客观条件的原因，京城的存档多是五年、十年更新一次，资料略陈旧，有总比没有强。

&esp;&esp;带了一肚皮这样的知识，到了谢麟面前就被打击了：“教匪横行，人口锐减，人口一旦少了，田地就要有抛荒，不管你们先前都做了什么功课，皆不能做数了。若是还以先前的人口、田亩数为准，是要出岔子的。”

&esp;&esp;谢鸾涎着脸问：“那要怎么办哩？”

&esp;&esp;谢麟板起脸来：“你就没个想法？”家里也给聘了位先生相帮的吧？

&esp;&esp;谢鸾嘿嘿一笑：“我……呃，下官是有准备的，可刚才您说都不能做数了。嘿嘿……那个，请您示下。”

&esp;&esp;谢麟对三房、四房的堂弟是宽容的，叹道：“我这里有一些文档，都是新近做的，你们按地方找了自己的州县，先看一看。笑什么？！只许看，我也只有这一份。但不能以此为基准征税征徭役，到任后还要重新拟定籍簿，这个我已经上书了，等政事堂批下来咱们就办。”

&esp;&esp;这年头档案全靠抄写，谢麟手上的一部分是邬州灾民的简单统计，另一部分是河北岸原籍的简单统计，都是新近才做的。说是简单，想要在路上抄完也是不可能的。还不如先看，能记多少是多少，心里有个数，到了地方才好施为。

&esp;&esp;谢麟也没有只帮着谢鸾谢理，连李巽等人一道，将手上的籍簿分给他们琢磨。两位中年官员心道，这安抚使年纪虽轻，却有胸襟肚量，对他渐生亲近之意。两人做官有些经验了的，是吏部为了平衡关系户特选的能员干吏，做事也有自己的窍门。谢麟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不但看资料，还下到灾民里去走访，就恨不得抽谢鸾两巴掌，让他学着点。

&esp;&esp;两位前辈也知趣，不等谢麟吩咐便将自己的经验透露了一些给这些新丁。且说得很委婉：“安抚使为何要携咱们与灾民同行？就是要咱们事先走访，好有个数的。”

&esp;&esp;谢麟也确是这样打算的。这二位前辈确实做官做事有一套，全了大家的面子。彼此相处还算和谐，都是同僚，无论初衷为何，都是做着重整旗鼓的工作，在这个时候耍心眼儿闹矛盾，必要被政事堂狠狠记上一笔。都是聪明人，也都息了心思，想勤政爱民拿实绩来说话。

&esp;&esp;一路上，谢鸾等有背景的也沉得下心、吃得了苦，不鄙视出身不如己者，两位前辈也不愤世嫉俗，以为纨绔少伟男，居然有点和乐融融。

&esp;&esp;连江先生见状都乐得轻松，程素素就更是与赵娘子闲在一处嗑个瓜子聊个天儿了。

&esp;&esp;赵娘子是主动找上程素素的，她的心又有点活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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