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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乱军之中，兵不识将、将不识兵，谢麟、程犀、张起、太后的侄孙吴松、皇后的侄子袁恺，五人聚到一起，与其他的人却失散了。连征南将军的大旗，都没找到。

&esp;&esp;张起手里有点兵，袁恺家学渊源，谢麟与程犀脑子够用，加上一个老实听话的吴松，勉强保命而已。五人躲在个破草房里，商议尽快将此间战况报与朝廷，谢麟草拟了一份简明扼要的奏折，一式抄了五份，共同署名，分路突围。

&esp;&esp;谢麟是五个人里心眼儿最多的，当时便说：“纵有一人活着抵京，也要将原委报与朝廷，请朝廷明断，不令我等蒙冤！我若死，身后事便托付诸位了。”乱军之中，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，然而，名誉一定要保住！

&esp;&esp;他十分清楚，死人的价值，要依活人的需要而定，这世上多的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的，哪怕是亲人也难保不会媾和。

&esp;&esp;吴松非常诚实地跟着说：“我也一样。”接着，大家都一样了。

&esp;&esp;于是五人歃血为盟，立字为据。

&esp;&esp;五人各指一方而行，离战场远些，镇定下来，还各收拢了一些残部。手头有了人，心里愈发稳当，谢麟虽不曾领兵，也看出些门道来，恐怕之前的顺利，是被对面下了套儿。不由懊恼了起来：柏烨蠢，自己也跟着蠢，没看出是圈套，发狠回来必要苦研兵法。

&esp;&esp;便是在这时，他遇到了林光下的部下，一问前情，险些没有气死！

&esp;&esp;这个理由真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！

&esp;&esp;对面不说是个神对手，至少不蠢，自己却有个猪队友！

&esp;&esp;大军汇齐兵势更盛，没有缺口大家不会这么狼狈！或许败，但不至于溃败！蠢他还能接受，为了卖弄风流吃一碗莲子羹，弄得他狼狈逃命，收束来的残部无法一战，只能憋屈地逃回来。

&esp;&esp;哪怕在自家后院险些被害，谢麟都没有感受到这种狼狈！

&esp;&esp;临近京城，他自史垣处得到消息，只有他到了，其余四人连个影子都还没有！五人，唯他独活？谢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！他将面临安抚另外四个家族的难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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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谢麟说完，林光之的父亲镇国公仓皇出列：“陛下恕罪，请派员查实。谢麟从未统兵！他只知我儿失期，可曾亲眼见到我儿为何失期？残兵流言何足为信？若是别有内情呢？”

&esp;&esp;自怀中取出张起誊抄的副本，谢麟道：“臣只将自己知道的，奏于陛下，一切自有圣裁。请陛下验看。”

&esp;&esp;皇帝目视张起的父亲平安侯，平安侯早按捺不住踉跄扑到薄薄的纸页面前。前面叙事平实，言明失期兵败之事。末尾五人立誓，“身后悉付余人”，这是还没忘记家里人，没忘记自己这个亲爹呀！不由老泪纵横：“是我儿的笔迹！”

&esp;&esp;谢麟伸手搀他，冷不防被平安侯抱住，一顿号啕。

&esp;&esp;李丞相自平安侯手里抽出纸页，看左边五人签名一字排开。程犀之名亦在其列，笔迹亦是相合。脸上顿时变色！皇帝问道：“如何？”李丞相道：“是程犀的笔迹。”余人父兄一一辨认，笔迹相合。

&esp;&esp;镇国公只咬定，这只能证明林光之“失期”，并不曾明书是因何失期。不知谢麟为何忽然说出荒谬的原因来！

&esp;&esp;双方僵持不下，皇帝一拍御案：“够了！军国大事，岂是一时争执便要定下来的？！”喝令散朝，却将政事堂、枢府、懂兵的齐王、现任的兵部尚书一同留下议事。谢麟作为眼下最明白前线情况的人，也被留了下来。太子旁听。

&esp;&esp;镇国公在殿外徘徊一阵，忽然一甩袖，匆促回家搬救兵——儿子可不是他一个人的！

&esp;&esp;殿内，皇帝再三向谢麟确认：“你说的，都是实情吗？”

&esp;&esp;谢麟道：“亲见的，都写在奏疏上了。耳闻的，亦据实以告。陛下若要核验，臣也将人寄放在史垣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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