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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思路马上就要被衔接上……的时候，楚千淼鸡贼地一句话就把她正在对接的神经元给岔歪掉了。

&esp;&esp;“你最近工作怎么样？还顺利不？”

&esp;&esp;谷妙语的情绪一下就被这句话带跑掉，毫不犹豫。

&esp;&esp;“啊啊啊，提起这个我就头疼！！”她捧着头哀嚎，“怎么办怎么办，我怀疑我可能吃不了家装设计这碗饭。公司说年底实行末位淘汰，谁业绩垫底谁走人。眼看着这都八九月份了，我业绩还没起来呢，水水怎么办，我可能要完蛋了！”

&esp;&esp;她哀嚎得头顶的整颗丸子都跟着晃。

&esp;&esp;楚千淼探身一拍她头顶：“没事啊没事，我养你！”

&esp;&esp;谷妙语捧着脸：“楚律，爱您！”

&esp;&esp;她腾地站起来，一脸坚决：“但你放心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用你养！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，我要笑对人生！我要跟涂晓蓉死磕到底，我要让她知道，”她双臂朝天一举，“我们喝鸡汤长大的女孩，不、认、输！”

&esp;&esp;楚千淼仰头看着谷妙语，感觉自己像看到个国产的奥特曼。她觉得脑仁有点疼。

&esp;&esp;加了会儿班后，楚千淼上床睡觉。躺在床上，她觉得困意浓度有点浅，不足以引来睡眠。她纠结在看或不看一会电视剧的选择中。

&esp;&esp;最后她咬咬牙选择了不看。

&esp;&esp;她怕自己看完又鬼使神差地做梦。现在任炎每天都凶巴巴，他都这样了她要还是在梦里把他封为男主角，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。

&esp;&esp;翻个身，她忽然有点困了。朦胧中她隐约意识到一个问题。她想真奇怪啊，明明自己是和谭深真刀真枪地谈过恋爱，但为什么自打工作以后开始做梦了，入她梦来的男主角却一直是顶着任炎那张脸呢？

&esp;&esp;沉入睡境前，她在意识清醒与不清醒的边缘挣扎着想，或许这就叫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。

&esp;&esp;啊。

&esp;&esp;任炎让秦谦宇在荣大开了间办公室和两间客房。这都是走了点人情套路才安排上的。人满为患的九月，能有间屋子用已经是大写的不容易，谁也不能再挑剔屋子有点挤这个问题。

&esp;&esp;但屋子确实有点挤，企业、券商、律师、会计师……大家一个紧挨一个地坐。几张桌子拼在一起，变成长条会议桌。桌面上全是笔记本电脑，电源线互相交错，简直像给会议桌的桌面长出了浓密的头发。

&esp;&esp;高密度的会议室里，满满都是紧迫高压的气氛。

&esp;&esp;任炎把力通投行部另外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裴新成一起叫了过来。他是瀚海项目的另外一位签字保代。

&esp;&esp;人齐了，任炎带着大家开始过材料，确认材料申报终稿。

&esp;&esp;秦谦宇和孙伊他们不断楼上楼下地跑，打印和套打这些材料。

&esp;&esp;满屋子都是鼠标清脆的左键点击声，或者滚轮刷刷的翻页声，以及敲键盘打字的哗哗声。每个人的状态都是把焦灼提炼到了崩溃与不崩的临界值上。

&esp;&esp;余跃给大家买了很多吃的喝的，防止谁劳累过度养分供给补上休克倒地。白天大家在办公室开会，谁熬不住了谁可以去客房休息一下。晚上余跃和秦谦宇坚守在荣大，其他人回家，第二天再早早齐聚在这里。

&esp;&esp;荣大拥挤的办公室里，任炎把控着项目，一步一步，把进程稳稳地推进。遇到谁的情绪急躁，或者两方人就着某个问题就快要吵起来，他总能技巧地把干戈化解掉，再把问题迅速想出个两全的解决方案来。

&esp;&esp;他有时候还是凶，但现在他凶得楚千淼心服口服。没有点魄力和能力如任炎者，带不动一个项目如此高效地向前行进。

&esp;&esp;办公室越待越变得小起来。坐久了楚千淼实在觉得上不来气。她抬眼扫了一圈，发现好几个人都不在——想必他们也是待得太憋闷，出去外面透口气。

&esp;&esp;她趁着没人cue到自己对材料，也起了身，打算出去待一会，走一走换换气。

&esp;&esp;从办公室里出来，她一溜经过的每一间房间，都从门口飘散出丰富的气味来。那味道有的像抹布味儿，有的像脚臭味儿，有的像捂久了的湿毛巾味儿和怄烂了的旧拖布味儿。各种味儿的原罪都莫过于同时有太多人挤在同一间屋里，紧张而胶着地释放出二氧化碳。

&esp;&esp;走到楼下，走出大门，新鲜空气迎面撞过来，楚千淼差点觉得自己要醉氧。

&esp;&esp;她甩着胳膊做扩胸运动使劲深呼吸。换气间她的眼神向不远处做了个展望，一望之余，她居然意外看到任炎。他正站在她视线的定点处抽烟。

&esp;&esp;他没穿外套，身上是白衬衫黑西裤。也没打领带。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他解开了。他今早看样子没有刮胡子，下巴上有一层淡青色的胡茬。

&esp;&esp;看着那层淡青色，楚千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。

&esp;&esp;——妈的。别人这样是邋遢，他这样偏偏就是帅且很有味道。

&esp;&esp;她拍自己的额头镇神，告诉自己不能再看了。虽然她真的很吃他的颜，但绝不能跪在他冷淡的态度面前。她得做个人呀。

&esp;&esp;她转身往相反方向迈步，打算去另外一边走一走就上楼。

&esp;&esp;偏偏任炎一转头时看到了她，并且还出声叫住了她。

&esp;&esp;“楚千淼。”音色是清透中带着一点磁，音调是平铺直叙中带着一丝寡淡。

&esp;&esp;楚千淼在心里叹口气，停下脚步，转身向任炎走过去。

&esp;&esp;“躲我？”任炎嘴里呼出一团云，他在那团云后面挑了挑眉，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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