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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这个你去算吧，总之随我去的这些人，我要他们到了那地界，必得每人一身羊皮袄。”谢玉璋说。

&esp;&esp;她的家丞忍不住插嘴道：“陛下已给随嫁诸人赐下了厚袄，这皮货……虽是羊皮，花费也颇不菲。殿下三思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有钱，勿用担心。”谢玉璋说，“我问过了，即便是厚袄子到了塞外也不够，那里冬日常有暴风雪，雪深起来能埋小腿。会冻死人。”

&esp;&esp;“正是！”袁聿赞道，“殿下有心了。塞外苦寒之地，与关内实在不同。若没亲历过，实难想象。”

&esp;&esp;谢玉璋点头：“大家伙远离故土随我而去，我断不能叫他们一场雪便埋骨他乡的。羊皮羊毛本就价贱，又不是貂皮、狐狸皮那等好物。只是不知道在云京突然一时间收不收得到这许多。不过也没关系，若收不够，我们就一路走一路收。反正愈是往那边去，皮货愈便宜。”

&esp;&esp;竟还知道愈近货源地，货价愈贱的道理。哪里像勋国公说的“天真无知，不谙世事”呢！

&esp;&esp;袁聿的眼睛愈发亮了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李固在席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，来者不拒。

&esp;&esp;面对杨怀深，他知道自己是强者。可是将目光放长放远，放眼整个天下，他还太弱太弱了。

&esp;&esp;甚至无力去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。

&esp;&esp;中午这场宴席散了，杨怀深回到家里倒头睡了一觉。醒来窗外的阳光都变成铜金色的了。

&esp;&esp;杨怀深“哎哟”一声，忙起身喊人：“什么时辰了？宫里落锁没有？”

&esp;&esp;幸好还赶得及，赶在落锁之前，给宫里传了消息。

&esp;&esp;第二日，谢玉璋到东市的和春楼与他见面，才知道李固要走到消息。

&esp;&esp;杨怀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神情，却意外地看到谢玉璋只是微微怔了一下，便神情自若，全没有伤心难过的样子。

&esp;&esp;杨怀深素来自忖于男女之事颇为精通，这下却感到困惑起来。难道是他想错了？

&esp;&esp;难道宝华对李十一也并不是他想的那样？

&esp;&esp;不是，更好。

&esp;&esp;他将李固托给他的东西交给谢玉璋：“十一郎赶不上你的生辰了，提前给你备下了贺礼。”

&esp;&esp;李固要他转告谢玉璋，将此物随身携带。话到嘴边，杨怀深觉得艰难。

&esp;&esp;要怎么告诉谢玉璋，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不止难，还危险？

&esp;&esp;谢玉璋却没注意杨怀深的犹豫。她接过匣子，直接打开，便看到了那柄星星铁铸成的匕首。

&esp;&esp;谢玉璋的眼睛都亮了。

&esp;&esp;“十一郎有心了！”她说着，已经将匕首取出来，拔出来看了看，又插回去。立起身体，直接别在了自己的腰间：“二哥，你看，合适不合适？”

&esp;&esp;谢玉璋身形窈窕纤细，若挂长刀未免不相称，这匕首长短大小正合适。她面孔红润，眉眼明亮，腰间别着匕首，竟多了几分英姿飒爽之感。

&esp;&esp;杨怀深顺口回答：“好看。”

&esp;&esp;答完又怔住。谢玉璋问的是“合适不合适”，并不是“好不好看”。

&esp;&esp;“可惜不能在宫里戴着。”谢玉璋还是把匕首摘下放回到匣子里，又道，“没关系，离开云京，我就天天带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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