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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回到偏院，祝雁停早已又困又累，倒在床榻上却又怎么都睡不着，萧莨的情形比他想象中还严重些，他到底要怎么做，才能帮萧莨？

&esp;&esp;中秋过后，祝雁停照旧每日去正院，萧莨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，从不抱怨一句。

&esp;&esp;而且他发现，守在偏院外的那些兵丁已尽数撤走，萧莨似乎并不怕他跑了。

&esp;&esp;下旬时，某一日祝雁停试探着与萧莨提起：“我能否出府一趟？我想去买点东西。”

&esp;&esp;萧莨握着笔的手一顿，抬眼望向他：“买东西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”祝雁停的神色略不自在，“珩儿四周岁生辰快到了，我想给他买样生辰礼物。”

&esp;&esp;萧莨的眸光闪了闪，丢下句：“随你。”

&esp;&esp;转日清早，伺候完父子俩用过早膳，待珩儿念书去了，祝雁停得以这么多日来顺天打来京中时，那些公侯伯府的，主动交出大部分的家底才勉强保住身家性命，祝家人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，京中的祝家人没跟着祝鹤鸣跑的都被杀光了，这位勤王跟着逃去了齐州，又在戍北军打去齐州时果断将祝鹤鸣给卖了，如此才在萧莨剑下留了条命，平安回来京里。

&esp;&esp;如今在这圣京城里，就只剩下勤王府这么一根祝家独苗，他家的日子却十分不好过，萧莨的野心昭然若揭，谁都知道，他们这些祝家人早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，迟早有一天要被他找由头都给发落了。

&esp;&esp;见到祝显德，祝雁停半点不惊讶，他知道这间当铺明面上的东家是一户富商，背后真正的主家却是勤王府，故才来的这里。

&esp;&esp;祝显德见了他，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：“那日的中秋宴我也去了，姓萧的简直欺人太甚，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个天下是祝家的！怎能如此欺辱于你！”

&esp;&esp;祝雁停神色黯然：“可如今这样，这圣京城里，又有谁还敢说一个不字？”

&esp;&esp;祝显德一声长叹。

&esp;&esp;相对无言片刻，祝显德犹疑问祝雁停：“……他到底打算如何处置你？”

&esp;&esp;祝雁停苦笑：“我也不知，他将萧蒙的死也算在兄长和我头上，凌迟了兄长尤不解恨，还要作践于我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我听人说，……那日在下幽城下，也是他救了你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又如何，比起兄长他更恨我，他是想要我活着受折磨罢了。”祝雁停用力握紧拳头，眼中有咬牙切齿的恨意。

&esp;&esp;祝显德见状打消了些顾虑：“这样不行，他若是当真存着改朝换代的心思，我等都必死无疑，不能就这么认输。”

&esp;&esp;祝雁停抬眼望向他：“你是如何想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北边虽已尽在萧氏掌控中，南方大部分地方依旧是我祝家人的地盘，你我都姓祝，只有帮着我们自家人，日后才有活路。”祝显德话说一半，并未提他背后的，到底是成王还是聪王。

&esp;&esp;“可我等如今犹如困兽，在这京中孤立无援，还能做什么？”祝雁停反问他。

&esp;&esp;“倒也不至于就有那般寸步难行，事在人为，何况你如今人在国公府里头，能近他的身，若是能探得些什么有用的消息，自会大有益处。”

&esp;&esp;祝显德也不是蠢笨之人，并不完全信祝雁停，只想哄着他帮自己，至于他自己背后是谁，又在京里拉拢了哪些人，半点线索不漏。

&esp;&esp;祝雁停垂眸思索一番，应道：“我尽量试试。”

&esp;&esp;俩人只谈了堪堪一盏茶的时间，祝雁停便起身离开，不敢耽搁太久惹人怀疑。

&esp;&esp;临走之时，祝显德给了祝雁停一张三百两的银票，至于那枚玉佩，祝雁停虽有不舍，却没带走：“先押在铺子里吧，拿回去了反惹人猜疑。”

&esp;&esp;从当铺中出来，祝雁停从西大街的街头一直逛到了结尾，如今开门做买卖的人少了，且生意大多颇为惨淡，他一路看过去，都没想好要给儿子买什么生辰礼。

&esp;&esp;珩儿如今身份贵重，什么都不缺，他这个爹爹这么多年只送了他一把金锁和一个拨浪鼓，后头那两样东西也没再在他身上见到过。到了今时今日，他能买得起的东西，只怕珩儿都再不稀罕了。

&esp;&esp;最后祝雁停走进间成衣铺子，细细挑了匹布，比划了一下大致的尺寸，亲手画下想要的样式，从头到脚给珩儿定做了一身衣裳，与掌柜的定好三日后过来取。

&esp;&esp;哪怕国公府里就养着裁缝和绣娘，他也想给自己的孩子送份心意。

&esp;&esp;回去之前，祝雁停又去了一趟致香斋，这间点心铺子还开着，就是生意冷清了许多，门口客人排长龙的盛况是再看不到了，做出来的吃食却都还是顶好的。

&esp;&esp;从前都是萧莨来给他买，每一回都要从衙门出来后特地绕道来这里，一来一去不知耽搁多少时候，他却不懂得惜福，如今再说后悔都没用了。

&esp;&esp;祝雁停叫人挑了些咸口的点心，都是萧莨喜欢的口味，又包了几块甜的，珩儿这孩子跟他一样嗜甜，但没敢买太多，怕叫小孩吃坏了牙齿。

&esp;&esp;回到府中已至巳时，来议事的官员刚走，祝雁停进门去，将点心取出摆了盘，亲手端到案上，小声提醒萧莨：“王爷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吧，离用午膳还有一个时辰，您今个早起就没吃多少东西。”

&esp;&esp;萧莨在看手中奏报，并不搭理他。

&esp;&esp;祝雁停略一犹豫，又道：“早上我去了当铺，将身上玉佩当了，换了些银子，去给珩儿定了身衣裳，回来时又顺路买了这些点心。”

&esp;&esp;安静了片刻，萧莨终于出声，淡道：“拿去耳房里吃了，别放在这里。”

&esp;&esp;祝雁停怔了怔，只得将点心端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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