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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说起这个，李茂少不得要谈谈梁杭云，盛言楚对这个室友很感兴趣，便央着李茂多说一些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总之，云哥儿他娘是死撑着面子罢了，外人瞧她横，实则在梁家就是个人人揉搓的软面团子，不然你以为梁家大伯能轻轻松松将她家两个丫头给卖了？还不是因为他娘不中用嘛。”

&esp;&esp;说着说着，又绕到了巴柳子身上：“今天要不是有巴柳子给的二十两，梁家那两个丫头早就被灌了红花送进花楼了。”

&esp;&esp;这一点盛言楚能猜到，端看梁杭云的长相就能料想到梁家两个姑娘的相貌如何出色了，在怀镇谁家女儿能卖十两银子？这么高的价钱唯有花楼才有，且女人得颇有一番姿色。

&esp;&esp;换了一桶热水让梁杭云继续泡着，李茂捶捶腰去厨房喊厨娘煮了碗萝卜苗盖浇面，给盛言楚留了一碗，两人坐在廊下边吃边说。

&esp;&esp;“楚哥儿，你表哥不就是程家庄的吗？”见盛言楚拐着弯问他有关巴柳子的事，李茂吸溜一大口面条，道，“他没跟你说过巴柳子的事？”

&esp;&esp;盛言楚嚼着清香的嫩萝卜苗，不置一词，反道：“贵表哥说巴柳子打他有记忆时就住在庄子外头，有些事他不知情，我就是好奇才问问李叔，没旁的意思。”

&esp;&esp;开春洒出来的萝卜苗长不大，拿水汆烫过后就熟了，康家厨娘喜欢拿萝卜苗做面的浇头，因学子们时常吃了饭就坐下温书，好些人得了积食的坏毛病，正好萝卜苗有助消化。

&esp;&esp;每天拔出来的萝卜苗悉数被学子们抢光，今天大家都在流芳亭没回来，厨娘听说舍馆还留着一个小学子看家，便大方的给盛言楚烫了一大碗的萝卜苗。

&esp;&esp;盛言楚吃的嘎嘎脆，李茂三两口就吃完了，擦擦嘴道：“他呀，之所以前些年对岳丈家宽厚，不过是给婆娘面子罢了，你瞧现在，他婆娘死了，他对那边打秋风的人的态度立马硬了上来。”

&esp;&esp;“后来呢？那边人没闹吗？”

&esp;&esp;盛言楚刚在小公寓里饱餐了一顿火锅，吃了几筷子萝卜面后，实在是吃不下了，边问边将没动过筷子的萝卜苗往李茂面前推，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，嘟嘴道：“李叔，我饱了。”

&esp;&esp;李茂笑的接过，也不嫌弃，夹起就吃：“能不闹吗？都闹到族长那去了，巴柳子一改从前的顺从，直言说他待婆娘已然够好了，婆娘在世的时候拿回娘家的银子都够那边人过两辈子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当没事，如今婆娘死了，断没有让他继续养着那帮蚂蟥，为此吵了一架，两家都红了脸，这些年那边人还想厚着脸皮过来卖惨，只要来一回，巴柳子就闭门不见，久而久之，两家似乎断了联系。”

&esp;&esp;得到想要的答案后，盛言楚就不再追着问了，反倒是李茂吃爽了，一口气说了个痛快，将这些年上门想跟巴柳子结亲的姑娘家数了个遍。

&esp;&esp;李茂在康家私塾做了好几年的长工，见盛言楚听得仔细，约莫猜出几分缘由，便好心提醒：“这些姑娘家有一个很棘手的人，叫素姑娘，今年二十五，至今未嫁。”

&esp;&esp;盛言楚惊讶：“昨儿夫子才说本朝姑娘十七若还不嫁人是大罪，我听说每年还要往衙门交半两银子呢！”

&esp;&esp;李茂点头：“可不就是吗？每年开春她往衙门递银子的时候，她家里的哥哥嫂嫂等人气得头都抬不起来，年轻时好心帮她说了人家，她偏不，死活非要嫁给巴柳子，巴柳子那时有婆娘呢，当然不能如了她的愿，这素姑娘倒狠心，竟生生拖到二十五了还没属人家，你说好笑不好笑？”

&esp;&esp;盛言楚咬了咬唇，眉头紧紧皱起。

&esp;&esp;李茂默了半晌，将泡好的梁杭云抱到床上，掖好被子，轻声道：“你也别丧气，素姑娘虽是难缠的主，但巴柳子对她没意思呀，左右我觉得他们成不了。”

&esp;&esp;盛言楚有些诧异李茂突然跟他说这个，刚想解释来着，李茂却‘嘘’了一嘴：“每年跟我打听巴柳子的人不下家，我瞧一眼便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……”你也一样。

&esp;&esp;后半句李茂没说，但盛言楚明白，就是因为明白，他才要解释：“李叔，您误会了，小子真的就是好奇而已。”

&esp;&esp;李茂将盛言楚拉到角落，小声问：“不是为了你娘？”

&esp;&esp;盛言楚急切摇头：“李叔莫瞎说。”

&esp;&esp;李茂拧了一把盛言楚软软的脸颊，歉意笑道：“不说不说，怪李叔多嘴，我原以为……嗐，是我多想了。”

&esp;&esp;送走李茂后，盛言楚坐在通铺上发了好长时间的呆。

&esp;&esp;见梁杭云睡的昏天黑地，他下床插好门栓，微一凝神进了小公寓。

&esp;&esp;进小公寓想出发家致富的妙计……

&esp;&esp;盛言楚打起精神往前一站，康夫子伸手戳了下盛言楚的脑门，悠哉道：“你小子这回做的相当不错，知道喊李茂去找梁杭云，若非李茂到江边拼死拦住他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&esp;&esp;盛言楚容色一肃，昨晚江边这么凶险吗？

&esp;&esp;下首坐着的甄秀才眼睛从手中的书本挪开，后怕的感慨：“楚哥儿有所不知，昨夜雨势格外大，咱们划过去的小舟被外边的风雨悉数吹破了底，还好夫子有远见，交代我等在屋里守着别上船，否则楚哥儿今天就见不到我们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啊——”盛言楚惊悚的张大嘴。

&esp;&esp;“呸呸呸。”俞雅之笑骂，“甄兄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，可别吓着咱们的楚哥儿。”

&esp;&esp;甄秀才一听也笑了，见盛言楚小脸紧绷，忙改口：“楚哥儿别怕，我们都没出事，昨夜在亭外小院伴着雨声和夫子作诗对词，倒没觉得外边的风雨有多怖人。”

&esp;&esp;祝永章的嘴巴时刻塞着吃食，这不吐了一颗果核，边嚼果肉边含糊不清的说：“正是因为咱们在屋里过的安逸，所以叔父得知杭云兄长划着小船要过来的时候，我叔父吓得腿发软，要不是有我在旁边搀扶着，他老人家早就瘫地上了。”

&esp;&esp;边说边自豪的拍胸脯，可把祝永章嘚瑟坏了。

&esp;&esp;康夫子老脸通红，强撑着威严，故意板着脸道：“你还好意思显摆？昨夜让你做对子，你愣是绞尽脑汁也没对上，这会子倒生龙活虎了？”

&esp;&esp;祝永章骤然蔫了劲，见盛言楚偷笑，不服气的挺直肩膀，咋呼嘟嘴：“叔父偏心，我才开蒙没多久，叔父就喊我跟师兄们做对子，岂不是为难我？”

&esp;&esp;“如何为难了？”康夫子面色不虞，随口出了一个对子，目光顺势扫向盛言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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