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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从小就是这样，一旦情急或激动，便难以说话，所以平时话说得很少，哪怕是姜恒，从小到大也只见过耿曙唯一一次失态，就在浔东家中被火烧那次。

&esp;&esp;姜恒赶紧调配药材，吩咐人去熬药，给耿曙喝下去。

&esp;&esp;“行。”耿曙终于缓过劲来，说道，“不重要，不打紧，什么汁琮、汁泷，都让他们去死，好不好？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耿曙那手不放，抓紧了姜恒，姜恒痛得大喊起来，耿曙忙又不知所措地松开，姜恒看他那模样，顿时有点害怕，耿曙仿佛是个骤然受了刺激的疯子。

&esp;&esp;“哥。”姜恒开始千方百计地安抚他，意识到他实在太累，连着三天没有睡觉，情绪大起大落，已濒临崩溃边缘。

&esp;&esp;“我们走。”耿曙挣扎着爬起来，一手不住发抖，不敢再握姜恒手腕，跪在他的面前，想抱住姜恒的腿，又生怕自己使力伤了他，恳切道，“去哪儿都行，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咱们的地方，我去给人漆柱子，你就好好地待在家里，等我，就像咱们在洛阳一般。我不是什么殿下了，你别走，你哪里也别去……”

&esp;&esp;姜恒听到这话时，眼泪又哗啦一下涌了出来。

&esp;&esp;他跪在地上，紧紧抱着耿曙，半晌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耿曙闭着双眼，两手疯狂颤动，几次想揽着姜恒的背，却不敢乱动。

&esp;&esp;姜恒终于“哇”的一声，大哭起来。为什么会这样？他太难过了，为什么他们重逢后，开口所说的花下剑

&esp;&esp;宋邹闻讯赶来，站在廊下，看了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姜恒与耿曙侧头，与宋邹遥遥对视，耿曙示意没事，点了点头，拉起姜恒的手，依旧回入房内。

&esp;&esp;半晌，耿曙坐在榻边上，喝过药好多了，呆呆地看着地上。

&esp;&esp;姜恒一手覆上他的手背，轻轻摇了摇，耿曙便蓦然转头。

&esp;&esp;“咱们睡觉吧。”姜恒说，“我累了，我好累啊，哥。”

&esp;&esp;耿曙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耿曙侧过身来，为姜恒拿了外袍挂上，两人只穿里衣，耿曙的心绪仿佛尚未平静，呼吸仍一阵阵地窒着，有点气促。

&esp;&esp;姜恒说：“这张榻比咱们在洛阳时候的大了不少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耿曙说，嘴角还带着血迹，解开武袍，胸膛上露出光华流转的玉玦。

&esp;&esp;姜恒挪到里头，耿曙躺上榻去，姜恒搬过他的胳膊，枕在脖下，又回到了在王都的时光。

&esp;&esp;“哥，”姜恒为耿曙擦去嘴角的血，说，“睡会儿，睡醒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耿曙答道：“我不敢睡。”

&esp;&esp;姜恒怔怔看着耿曙，耿曙轻轻地说：“我怕闭上眼，你就不见了。就像一场梦般。”

&esp;&esp;姜恒没有回答，耿曙侧过身，与他面对面，目光不愿离开他的脸庞，哪怕只是短短顷刻。

&esp;&esp;“你长大了，恒儿。”耿曙说，“我梦见你许多次，在我的梦里，你一直是小孩儿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我是真的，”姜恒答道，“你看？我长大了。”

&esp;&esp;两人悲喜交加，都笑了起来，耿曙的笑容里，依旧带着痛楚。

&esp;&esp;姜恒摸了摸耿曙的手臂，握了下他有力的手腕，说：“你也长高了，还变壮了。”

&esp;&esp;耿曙已经是成年人的身材了，他的手脚匀称，腰健有力，常年练习骑射，有着瘦削的胸肌轮廓，手臂、腿上，有着隐隐的爆发力。

&esp;&esp;方才他五指握住姜恒手腕的刹那，差点将他的手腕扼断。

&esp;&esp;他的五官轮廓也与从前大不一样了，他的眉眼比小时更深邃，在崤关下再见到他时，姜恒险些没认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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