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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陈遥知被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
&esp;&esp;陈映雪叹一口气，“陵儿别吓她，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也是不舒服。虽说我们要回云仓了，但山不转水转，好聚好散给别人留一个好印象总不会是坏事。”

&esp;&esp;“她有什么不舒服的，家里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她害的。”

&esp;&esp;陈陵感念姑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，心道姑姑事事都是为了陈家。为了救他的性命，竟然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家产都献出去。

&esp;&esp;他腿废了，家里也落败了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不知悔改。公冶楚不追究，姑姑也让他别和妹妹计较，他却做不到。

&esp;&esp;刚才那句话他可不是说说而已，他不仅要割了这祸水的舌头，还要让她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。一想到这里，他心里既快意又疯狂。

&esp;&esp;陈遥知又打了一个寒战，不甘心地任由下人把她扶上马车。

&esp;&esp;陈映雪整理衣襟朝对面走去，街上行人不少，往来百姓书生络绎不绝。她单薄的身影穿过人群，像是浓墨重彩画卷中的一抹淡影。是那么的不起眼，却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。

&esp;&esp;报应

&esp;&esp;陈映雪脸上不见惊骇也不见恼怒，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。“凡事小心为上，夫人这是应该的。我年长夫人许多，经过的事见过的人比夫人多一些，自是知道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，什么骇人听闻的事都会发生。夫人是大都督最为看重之人，再是小心都不为过。”

&esp;&esp;她语气诚恳，如同长辈般宽容。

&esp;&esp;裴元惜道：“夫人雅量，还请夫人替我解惑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十七岁时曾来过东都城，有幸认识了你母亲和曾太妃。那时曾太妃不过是曾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女，因着你母亲的身份她倒是得了不少好处。你母亲是侯府嫡女性情单纯，我怕她被人利用便提醒过几句。至于她身边的丫头婆子，我仅是见过几回，并未说过话。”她神情不作伪，这部分的话同母亲也对得上，至于其它的无从可考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向姨娘呢？”裴元惜问。

&esp;&esp;她眸光幽远，似是在忆起往昔，“向姨娘的事，我曾经听说过。那时候我还听人感慨说昌其侯府夫人好本事，你母亲连个庶出的姐妹都没有。”

&esp;&esp;沈氏是侯府嫡女，出身好长得好性情也好。家中没有庶出的姐妹勾心斗角，走到哪里都是人人羡慕的对象。

&esp;&esp;曾太妃受她的恩惠不假，心中未必不嫉妒她。再者因着巴上她过上了好日子，看不惯的人没少议论，什么难听的话都有。久而久之嫉妒和恨扎了根，便生了害人之心。

&esp;&esp;“我是陈氏庶女，承蒙父亲看重颇为受宠。我父亲交友甚广，家中客人往来有鸿儒学者还有许多奇人异士。离我们云仓不远的蓬山住着一位高人，世人称他为窦天师。我父亲常去山里同天师学道，时常带我一同前去。父亲同高人论道时，我从旁帮着替高人打扫院子整理屋子。有一回我误进了高人的药庐，看到里面关着一个女人，那人便是向姨娘，当然彼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。”

&esp;&esp;父亲曾查到向姨娘被人买走，想来便是那位高人。怪不得父亲查不出那人的身份，原来是个隐世的天师。

&esp;&esp;陈映雪的目光中又流露出那种悲天悯人的仁慈，“你不知道她当里有多惨，人不人鬼不鬼的，还被铁链子栓着。她告诉我她是天师的女人，天师就喜欢她那个样子。此后我便时常去找她说话，说得话多了，她也我和我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。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曾是昌其侯府的妾室，只知道她是被大户家卖掉的姨娘。”

&esp;&esp;“好几年后的一天，天师突然死了，药庐也被火烧得干干净净。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找到我，我见她可怜便赠给她一些银子。她说以后会报答我，我也没当一回事。又是好几年过去，我都快把她忘记了，不想这次我到东都城之后她又找到我，我这才知道她的身份。我是万万想不到她会冒充昌其侯老夫人，等我发现不对劲想去提醒你母亲时，你们已经知道了。”

&esp;&esp;她说的字似乎每个字都没有撒谎，娓娓道来并没有什么突兀之处。细细思量又觉太过寻常，似乎每个字都在掩藏着什么秘密。

&esp;&esp;裴元惜冷冷一笑，“就这些？”

&esp;&esp;“事实就是这些，不过我后来心生怀疑查到了一些。你母亲身边的劳婆子是曾太妃的人，曾太妃骗了劳婆子，让她以同样的方法的收拢了李姨娘。后来又和向姨娘勾结在一起，她的死是向姨娘杀人灭口。”

&esp;&esp;“合情合理。”裴元惜面色一沉，“不过向姨娘临死之前还说了一些事，陈家主想知道吗？”

&esp;&esp;陈映雪眼神微闪，“夫人如果愿意告之，我自是洗耳恭听。”

&esp;&esp;裴元惜看着她，“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我不欲窥探别人的隐私。但别人若害我，我当然不会心慈手软。那位窦天师其实是被向姨娘杀死的，陈家主可知向姨娘为何杀他？”

&esp;&esp;“具体的我不知，想来是不堪那样的日子吧。”陈映雪神情瞬间低落，看上去很是同情向姨娘的遭遇。

&esp;&esp;裴元惜不愿探寻别人的秘密，也没有揭别人伤疤的喜好。“世间人有千中，愚昧或是聪明，心狠或是仁慈。有人机关算尽两面三刀，有人仗义侠心两袖清风。有人高高在上身份尊贵，有人低如尘泥不如草芥。人之所以为人，无外乎喜怒哀乐贪嗔欲痴。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称之为人，有些人根本不配为人。”

&esp;&esp;陈映雪低落的神情变得诡异，说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，“夫人说得没错，有人连畜牲都不如，又怎么配得上人这个字。”

&esp;&esp;她眯起眼，仿佛在回忆着什么。

&esp;&esp;古香古色的书房里，上至书架书桌下至茶具笔架处处透着读书人的文雅。飘满墨香的书桌，横铺的不是洁白的宣纸，而是不着寸缕的女子。

&esp;&esp;女子的周围，围着三名男子。

&esp;&esp;一位正是陈家的家主陈学儒，一位是个仙风道骨模样的男子，另一位衣衫褴褛满目脏污，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乞丐。

&esp;&esp;仙风道骨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条蛇，“陈家主，还是你会玩。你这里从哪里买来的好货色，都玩了好几年怎么如此经用。不比我去年买的那个姑娘，没一个月就死了，太让人扫兴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？那些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哪里比得上勾栏里出来的，你下回买一个试试就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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