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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雾气熏熏里，一个身着内侍装的小太监急匆匆拿着一卷纸入内，交到了侍立在门口的崔英达手里。

&esp;&esp;这纸笺是从天牢里辗转传入宫中来的。

&esp;&esp;崔英达考虑了片刻，躬着身子进去禀报给了洪泰帝。

&esp;&esp;那一卷纸里共有两张，分别写着“皇帝陛下亲启”，“晋王殿下亲启”。洪泰帝咳嗽了一下，接了过来，把那一张写着“晋王殿下亲启”的纸笺递给了赵樽，看向了自己手里那张。

&esp;&esp;那字，写得真丑。

&esp;&esp;不过意思却很清晰，明明白白的写着——

&esp;&esp;“陛下，草民不才，却也知道太子的性命，关乎社稷江山，一直以来，草民治疗太子之心，可昭日月。如今发生此事，虽非草民所愿，但草民认罪。只是青霉素乃草民一人研制，因之前就与晋王殿下提出，不许任何人入内观看。所以，此事不仅晋王殿下不知情，晋王府内的所有人，都不知道研究室里究竟是何物，还请陛下圣裁。草民心知陛下是明君，必然不会牵连无辜的。草民楚七敬上。”

&esp;&esp;“好个刁钻女子。”

&esp;&esp;他蹙紧了眉头，哼了一声，把纸拍在了案上。

&esp;&esp;而坐在他对面的赵樽，看着那熟悉蚯蚓字体，手却有些抖。

&esp;&esp;“遇见一个人要一秒钟，认识一个人要一分钟，喜欢一个人要一小时，恨上一个人要一天，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……人人都说从不后悔遇见，可如果让我来选择，我宁愿那清凌河边没有遇见你，宁愿那清凌河的毛月亮更加皎洁一点，让我可以看你看得更清楚，宁愿从来没有相信过那夜明珠下的故事，宁愿从来没有听过你给的断头饭。所以，当听说一个人在生命不得不结束的时候，都应该留下一句话，以便让活着的人缅怀时，我也准备给你留一句——赵贱人，滚你娘的蛋，老子后悔死了，此生不见，不，生生世世都不要见了。（附：欠狱卒小丁银子一百两，记得帮我还上。）”

&esp;&esp;嘴角微微一抽，赵樽捏了捏那纸，眼睛微微一眯。

&esp;&esp;随即，在洪泰帝审视的目光中，“扑嗵”跪了下来。

&esp;&esp;“父皇，儿子还有一事启奏——”

&esp;&esp;洪泰帝眉头蹙得更紧了，“说。”

&esp;&esp;赵樽看着他，淡淡道，“父皇，儿子还瞒了你一件事！”

&esp;&esp;“何事？”

&esp;&esp;“楚七她，早就怀上儿臣的孩儿了。”

&esp;&esp;老皇帝闻言一震，手臂激动得把桌上的那张纸也拂在了地上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赵樽眼风不变，目光却是灼灼如月，“儿臣该死！因楚七身份低微，儿臣一直不敢禀报父皇知晓。其实早在清岗县的时候，儿臣就已经收用过她了，她怀上儿臣孩儿的事，儿臣刻意隐瞒了真相，可也有很多人知晓，父皇一查便知。如今，为了保住她的命，保住儿臣的孩儿，儿臣不敢再隐瞒。”

&esp;&esp;“老十九啊老十九……”

&esp;&esp;洪泰帝指着他气不到一处来，赵樽却仍是云淡风轻。

&esp;&esp;“请父皇责罚，可不管怎么说，楚七她怀着皇嗣，怕是吃不得那牢中之苦，请父皇看在皇嗣的面上，放了楚七这次。再往后，儿臣会带她远离京师，前往北平，不会再招人闲话。”

&esp;&esp;老皇帝面色沉黑如铁，“果真？”

&esp;&esp;“不假。”

&esp;&esp;哼了一声，洪泰帝冷冷扫了他一眼，气极的面色缓和了不少，可声音却还是平静不下来。

&esp;&esp;“不要以为有了朕的孙子，朕就一定得饶她。”

&esp;&esp;赵樽神情一凝，“父皇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急什么？”洪泰帝瞪了他一眼，满是怒其不争的样子，“老十九啊老十九，你向来算无遗策，最是会猜度朕的心思。可今日，朕却偏不想如你所愿。不过你放心，为了朕的孙儿，朕会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
&esp;&esp;“请父皇明言。”

&esp;&esp;“你陪朕下一局，若你赢，朕便允了你留她性命，让她随你去北平。若你输，就得听从朕的安排。”

&esp;&esp;赵樽目光微凛，喉结滑动一下，终是起身。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暖阁之中，崔英达与郑二宝都去了外面候着，殿中只有父子二人坐于棋盘两侧。中间是一个精雕细琢的棋盘，黑白两子混杂在棋盘上，战得不可开交。赵樽面色仍然淡定而从容，老皇帝的棋风仍是那么气壮山河，无改半点凌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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