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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我想忍的，但没忍住笑出声，又飞快用咳嗽掩饰。我揉揉鼻子，在他身边窝下去：“……跑得太急，不小心呛着了。”

&esp;&esp;欲盖弥彰，但裴雁来也不关心我说了什么。我一动不动盯着他，贪婪得像是饿了半年的狼。

&esp;&esp;他从不在意我，从不在意我怎么看他，顺手拆开保温袋，拿出餐具和两个装满的保温盒。

&esp;&esp;“哪个？”他问。

&esp;&esp;我只顾着盯着他看，随口回：“都行，一样的。”

&esp;&esp;裴雁来随手把下面那盒递给我。

&esp;&esp;我接过，问他：“萝卜牛肉，忌口吗？”

&esp;&esp;他吞下一个被颠散掉的饺子：“不挑。”

&esp;&esp;我看见他那盒里还有几个一路上被挤走形的饺子，又看看自己手里的，凑过去用手肘轻轻撞他：“换一下？你那个卖相不太好。”

&esp;&esp;裴雁来明明听见了，却当没听见，捞起一个散架的塞进嘴里，咽下去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能怎么办？

&esp;&esp;我拿他没办法。

&esp;&esp;几不可闻的咀嚼声在耳边，我一直在打量他。

&esp;&esp;和平时那副应付别人的温和皮囊不太相同。他整个人松下来，显出大型猫科动物半睡半醒的倦懒和餍足。呼吸间带着温度，比哪种时刻都鲜活。

&esp;&esp;“笑什么？”裴雁来突然问我。

&esp;&esp;他进食的速度很快，十分钟不到，已经空了大半个盒子。

&esp;&esp;我一愣：“我笑了吗？”

&esp;&esp;他看我一眼，什么话都不说了。

&esp;&esp;话说到这儿，我突然想起还有任务没完成。

&esp;&esp;“这是助眠的，我试过水了，还算有点用。”我从羽绒服的外兜摸出香包，递过去：“给。”

&esp;&esp;裴雁来刚塞进一口饺子，看见香包，微侧过头。他下意识咬合，却像被什么硌到，眉头一蹙。

&esp;&esp;他捂住嘴，扭过头，几秒后转过来，手心躺着整整三枚一元钱硬币。

&esp;&esp;我和他齐齐盯着这三块钱，硬币上还裹着点儿肉馅儿的油花，一时谁也没开口。

&esp;&esp;楼道里静默如斯，不知道是不是我尴尬出了幻觉，隔音这么好的高档公寓，竟然还能隐约听到楼下邻居吃年夜饭的动静。有点吵。

&esp;&esp;我只能给出干瘪的解释：“这个，这个是封建迷信，家族传统。”

&esp;&esp;要不是他细嚼慢咽，否则今晚不是被卡死就是要被送去洗胃。

&esp;&esp;裴雁来一言不发。

&esp;&esp;“对不起，我忘记提醒你了。”我理亏，连着气也变短：“但硬币我消过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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