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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焦适之不再只是站在门口，自从那夜他被皇上逮到一个人漆黑屋内坐着后，朱厚照再也不理会焦适之那些避嫌的话语，径直把他带入了商讨的屋内。焦适之握着剑眼观鼻口观心，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守卫皇上的人。

&esp;&esp;如今正德帝的情况被列为机密，只有身边这几人才知道这个真实的消息，其他人包括除开福建总兵外的人，全都不知道真相，还真的以为皇上危在旦夕。在这个情况下，士兵的士气并不是很高。

&esp;&esp;在又一次争议结束后，正德帝甩袖离开，焦适之没有跟着他走那么快，同余下几位官员说了会话后才赶了上去。朱厚照站在拐角处抱手等着，很是不耐烦的模样。“适之，对那群顽固不堪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，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。”

&esp;&esp;焦适之道：“虽然他们不能完全地理解皇上的意思，但也尽力去完成您想做的事情，您就不要过度责备他们了。”

&esp;&esp;朱厚照不满地挑眉，拉着焦适之便走，“适之不要给他们说好话了，做一件事还要这么浪费口舌，简直就是对不起我每年付出去的银子。”焦适之实事求是地说道：“皇上，虽然您之前打算恢复俸禄，但是这件事情只是在计划中，按实际上来说，他们目前的确是低薪在做事的。”

&esp;&esp;朱厚照瘪嘴，“适之你到底是哪边儿的？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就是来气我的？”

&esp;&esp;焦适之失笑道：“我当然是站在您这边的了。”

&esp;&esp;宁王部署又一次发动了进攻，焦适之戴着头盔随着福建总兵站到了城墙上，正德帝需要保持行踪隐秘不能出现，只能通过焦适之来获得

&esp;&esp;城门被打开了，原本守在城门旁边的人尽数都退了回去，无力地面对着宁王军队的步步紧逼。随着攻势，他们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，一下子便涌入了城中，胜利似乎唾手可得。

&esp;&esp;焦适之站在城门上，望着那颜色截然不同的两股人流混杂在一起，把身后的李阁老又护得紧了点。旁边都是飞箭，虽然他们站在了里面，但为了看清楚外面的模样，他们还是有小半个身子能够被外面看到。

&esp;&esp;李东阳在焦适之旁边轻声说道：“任之，皇上的计谋太大胆了。”焦适之的视线落在还源源不断入内的士兵，很快城内的绝大部分颜色都是宁王叛军的蓝色了。

&esp;&esp;“然而是个好计谋，不是吗？”焦适之轻笑着说道，视野中出现了一面红色的大旗，它被插在了福州城内最高的建筑，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能看见，迎着吹来飒飒作响的秋风，城墙上，宅院里，小巷处，不断地冒出了红色的身影，在刹那间间压制住了所有的蓝色人潮。

&esp;&esp;那些原本该是平民之人猛地从怀中拔出了利刃，那些该是手无寸铁之人突然力大无穷，层层分割，把原本汹涌的蓝色人潮全部包围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模样，与此同时，在城外那些还未进入的人，也被悄然出现在背后的红色士兵包围。

&esp;&esp;“时间刚刚好不是吗？”焦适之看着一瞬间扭转的局面含笑。

&esp;&esp;这便是正德帝豪赌一般的计划了。

&esp;&esp;先是以福州疫病作为开头，借此暗地不断轮换人员，把原本的百姓挪出去，把士兵悄悄换了进来。等到福建总兵退到这里时，其实整座城池内再无一个普通的平民。借着皇上落水转疫病的时候，假装被袭，彻底令宁王相信他已经掌控了局面，甘于把大部分的兵力从浙江撤回，转而围攻福州。借着瓮中捉鳖与敌后包抄的计策，他们在瞬间转败为胜。

&esp;&esp;“若是宁王不把兵力撤回呢？”李东阳看着下方的战况说道。

&esp;&esp;“宁王对皇上记恨犹深，若是不能亲眼见到皇上的尸身，他定然不会满足的。而以他原本的兵力，不足以把据城而守的城墙打开。”焦适之缓缓说道，“若是不撤回来，宁王本人被拖在这里，远在浙江外的力量也会很快被击溃。毕竟朝廷也在等待着机会。

&esp;&esp;“那个刺杀皇上的人呢？”李东阳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，有点类似没话找话聊的状态，他的大半心神都放在了下面的激烈战斗中，此次决定着他们是成是败，若是失败了，便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。

&esp;&esp;焦适之被李东阳的问话问得一愣，斟酌了下说道：“皇上问出了结果后，留了个全尸。”

&esp;&esp;刘斌生被锦衣卫的人做了什么，焦适之并不清楚，他全程没有参与进去，只是后来直接了解到了他所知道的事情而已。像他那样被埋伏在京城里的暗棋很多，但真正能爬到最上面的人却只有他一个。而这也是为何刺杀的计划会交托给他的缘由。等从他嘴里得知了联系的方式以及他们如何接头后，刘斌生就已经失去了作用。

&esp;&esp;至于最后他到底是死是活，皇上究竟对他如何了。焦适之一点兴趣都没有，曾经有的那么一丝伤感被他彻底抛弃。这不是他身边出现的第一个与宁王相关的人，可倾容能奋不顾身为国而死，刘斌生却与他截然相反，这便是两人最大的不同了。

&esp;&esp;宁王骑马被层层士兵护着，遥遥望着远方激烈交战的双方，视线放得更远，他仿佛看到了城墙内的景象，即便他不知城内的真正场面，他心中也隐隐有个念头。

&esp;&esp;他或许败了。

&esp;&esp;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才有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了。依旧失败的结局对宁王似乎没有什么影响，他的脸色依旧很是冷静，只是握着缰绳的手有些发抖。

&esp;&esp;他花费了无数的力气，却没能够再找到倾容，从当初在江上放他们走那一刻开始，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。

&esp;&esp;天下之大，若是他们带走了倾容，他又何处去寻？

&esp;&esp;他要……等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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