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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言昳轻声?道：“晋商银行是卞宏一的命根，而且是他手下无数产业扭在一起的环扣。拿市价股价记账，造成惊人?的虚假利润账单。而后将煤矿、钢铁开辟能源证券，搞套期保值。这场轰轰烈烈的假账，吸金入陕，是卞宏一这二十年的核心。他当山西王、他大力推办晋商银行，甚至他与公主的联手，说不定只为了这一套能循环下去。”

&esp;&esp;山光远走近他身边，俯视着头发蓬乱，双目迷离的言昳。

&esp;&esp;言昳扔开狼毫笔，将手枕在脑后，有些脏污的面容歪了歪，轻声?道：“从一个猜想，到一点实践。我该谢谢李月缇，她确实有做记者的天分，她是将抽丝剥茧的丝递到我手中的恩人?。本来我还不确定，本来我野心还止步于?晋商银行，现在想想，是我胃口太小?了。”

&esp;&esp;山光远蹲下身子去扶她，他发现，她凝视自身时虽也娇浓可爱，可当她凝视世界时，那种光芒与趣致，张狂与征服才是让他目眩的根本原因。

&esp;&esp;她将手指放入了山光远手中，她的指节都因为长久的握笔而浮肿，她的指缝中也有着墨痕。言昳如此狼狈，却又如此光彩照人?，她懒懒道：“我脚麻了，你抱我起来吧。该化妆更衣了。”

&esp;&esp;山光远弯腰将她抱起来，她环抱住他肩膀，将下巴放在他颈侧，道：“阿远，你小?时候玩过那个叠高木的游戏吗？就是把?一堆堆放的木条，一根根从下头抽出来，叠在上头。金融在很多?时候，都是这种玩法?。”

&esp;&esp;山光远没玩过，但他应了一声?。

&esp;&esp;言昳抱着他肩膀，从西洋镜边走过时，她双眸含笑中泛起一丝寒光：“我现在就要?给卞宏一叠了二十年的积木高塔，狠狠来一巴掌了。”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之前言言的事业线一直在撒网布局，所以主写恋爱。

&esp;&esp;马上她要开始收网了。

&esp;&esp;开枪

&esp;&esp;汧渭之会?，是黄河支流交汇的沙洲。

&esp;&esp;黄水纵横的河滩，如今被?冰凌覆盖河面，岸上荒草丛生，雪掩盖了这些灰头土脸，一条整然的车马道劈开乱石、冰雪与杂草，延伸向远方的庭楼。

&esp;&esp;夏季雨水充沛时，汧渭交汇，河滩水流汹涌磅礴，这里算是凤翔府附近的一大景致。

&esp;&esp;但现在除了冷和沉寂，什么也没有。

&esp;&esp;这里唯一一处建筑，便是一座庭楼。

&esp;&esp;这比普通亭台要大一圈的石庭楼上，已经挂了绒帘，点起暖炉，有一些人马背对着?庭楼驻扎在两侧。庭楼内只有两三人影，似乎在偶尔被?风掀起的绒帘下，吃酒喝茶，看?景谈天。

&esp;&esp;很快，一队由?骑兵护卫的车马，叮叮当当的穿过车马道，奔了过来。

&esp;&esp;到庭楼前几十步远，才停了下来。卞睢掀开绒帘，从庭楼内起身相迎，他今日在僧袍外，穿了件孔雀绿的袈裟，与他双臂的瑰丽刺青正相配，笑道：“二小姐真是拖家带口的来了。”

&esp;&esp;言昳下车来，掩唇笑道：“还不是卞爷太多年不出山，好不容易露面一次，想见他的人太多了。”

&esp;&esp;前头的车驾上，宝膺走了下来，他似乎不想让人看?出端倪，明明一扭头就可以从缝隙看?到庭楼内的卞宏一。可他眉??含笑，举止端方，去和卞睢作揖行礼，也没有转头。

&esp;&esp;后头的车架上来的是韶星津。

&esp;&esp;他把自己心怀家国天下的清贫士子的人设，越走越极端了，身上衣袍从以前只是皱褶多，到现在已经开始浆洗发白打补丁了。

&esp;&esp;但韶星津那闲云野鹤般的清透骨像，确实让人见了就有种?不敢亵渎的仰视，他还真把这套“戏服”穿出了风骨。

&esp;&esp;就是苦了今儿没来的白瑶瑶。

&esp;&esp;锦鲤了半天，还要跟着?韶星津的人设，过些清贫日子，实在不划算。

&esp;&esp;卞睢转身，对韶星津也是深深一礼，彼此寒暄着?。

&esp;&esp;卞宏一二十年前也是在京师有府宅有官职的，按卞睢的年纪，应该是在京师出生的。二人竟说起来，小时候还在京师见过面。

&esp;&esp;顶级大佬都是个小圈子熟人这种?事，言昳早已见怪不怪了。卞睢转头，问道：“山总兵没有来吗？”

&esp;&esp;言昳心里清楚，宝膺和韶星津都属于搭伙顺便来聊聊的人，跟卞宏一实际的合作不大。但山光远是把几万鞑靼大军驱逐进?陕晋的人，又坐拥大军紧邻着?陕晋，卞宏一和卞睢真正想见的人是他才对。

&esp;&esp;山光远这时，才策马从马车另一侧而来，他翻身下马，对卞睢简单的抱拳点头。

&esp;&esp;卞睢其实听过很多山光远的传闻。

&esp;&esp;有的说什么他幼年痴儿，无血无泪，全家被?杀都没有哭过，长大后就变成了茹毛饮血的杀神。有的说他什么气?质卓然，山家上述十代?军魂几乎都要附在他身上，谁要是多看?他双目一??，都会?被?神佛般的威压逼得开不了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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