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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薄妄——”

&esp;&esp;鹿之绫叫出声来。

&esp;&esp;卧室里幽光洒落，落地玻璃窗，城市繁华热闹，光怪陆离。

&esp;&esp;烟花在人们的尖叫声冲上寂黑的夜空，映亮顶楼的玻璃，在玻璃上留下令人炫目的光彩。

&esp;&esp;他修长、干净的手指越过她的脸庞，将她头上的黑檀木簪子抽出来。

&esp;&esp;一头乌黑顺着他的手指滑下。

&esp;&esp;绚烂的华彩照得整个卧室明明灭灭。

&esp;&esp;桌上的玻璃醒酒器里还剩下最后一点酒液，鲜红似血，酒精的烈度在空气中释放。

&esp;&esp;沁凉如水的暗光落在薄如蝉翼的裙纱上，晃动墙壁。

&esp;&esp;灰色的床单渐渐褶皱。

&esp;&esp;床头的药和纱布掉落下去，药瓶滚了几圈，一直滚到门口，地缝的另一端，粗重的锁链静静地躺在门外。

&esp;&esp;十指相扣。

&esp;&esp;他的双目泛红，唇色潋滟。

&esp;&esp;清江边上，人们恣意狂欢，恣意热闹，烟花明媚下，江水湍急，疯涌而行。

&esp;&esp;人们靠在护栏上，拿着相机拍照。

&esp;&esp;欢笑、愤怒、忧伤、恐惧……所有的感官情绪都湮灭在沸腾的烟花炸裂声中。

&esp;&esp;鹿之绫踉跄着下床，光裸的一双脚踩在地板上。

&esp;&esp;“薄妄，你别乱来——”

&esp;&esp;她惶恐地往旁边退去，抓起墙边的酒瓶扫到地上，呼吸有着不自控的急促。

&esp;&esp;酒瓶只剩下最后一点酒。

&esp;&esp;红色的液体顺着地板往前淌，淌到薄妄的脚尖。

&esp;&esp;他坐在床边，手指微微弯曲，指骨节擦过性感的薄唇，唇上染上一抹深泽，似枯死的玫瑰花瓣。

&esp;&esp;他看了看自己骨节清晰的手，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。

&esp;&esp;良久，他抬眸幽深地看向她，像个好学的孩子般反问老师，“我做得不好么？”

&esp;&esp;他只是把他在北港学的都实用了而已。

&esp;&esp;鹿之绫背靠着落地玻璃喘气，白皙的脸变得潮红，大面积的光亮耀眼在她的身后，将她衬得格外渺小。

&esp;&esp;她完全凌乱，声音颤栗，“薄妄，你别这样，你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不好收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呆在封家五年，眼睛已经瞎了，为什么还要蒙白布？”

&esp;&esp;他忽然问。

&esp;&esp;第一次在夜总会也好，后来在医院旁边的破败游乐场也好，她的眼睛上都蒙着白绸。

&esp;&esp;鹿之绫贴着玻璃往门口的方向慢慢挪过去，调匀呼吸后解释，“家人去世我应该戴孝，但寄人篱下我不好把孝戴在头上，就蒙了眼睛。”

&esp;&esp;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
&esp;&esp;薄妄的嗓音低沉，想了想，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玻璃前，撩起薄薄的一层柔软窗纱，没有任何犹豫地撕下一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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