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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残暴冷血，毫无人性，上京城数以万计的人命，他不会放在眼里，这样的阿兄，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阿兄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，经历过什么，让他变成这样。”

&esp;&esp;虞思谦说到这里，话语激动，眼里都是失望，虞衍转过身，几乎都要看见他眼里的温润了，要哭吗？，哭能改变什么。

&esp;&esp;他一点动容都没有，反而笑了拍拍虞思谦的肩头，叫他别紧张，要如释重负。

&esp;&esp;“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。”

&esp;&esp;虞思谦用力拂开他的手，上前一步与他平视，仿佛一个暴怒的阿弟，怒又有什么用，一意孤行的人永远不会听他的。

&esp;&esp;话都说到这份上，他也不收手。

&esp;&esp;虞衍长长叹出一口，目光看着远处，瞳孔变得虚无。

&esp;&esp;“思谦呐，你是家里最小的，娘爱你比我这个兄长还要多一点，爹纵使不苟言笑，在我们一起犯错的时候从来都是护着你的，我做兄长的还要大度。”

&esp;&esp;“其实我们前前后后，从阿娘的肚子里落地也差不了几天。”

&esp;&esp;“就因为一大一小，就变成多和少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或许说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，但那时候的我，好嫉妒，我得到的爱不多，我还要分给你，阿爹和阿娘就只有两个孩子，你也不是小姑娘，你也不娇弱，我们都是一样的，为什么，阿爹阿娘不能一碗水端平呢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回头看看，往回想想，你以往的印象里，可有遭过失意的事情，大些的难，阿娘阿爹替你担了，小的不顺意，兄长在替你受，你的人生，有过磕碰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哪怕一点点，有过吗？”

&esp;&esp;“”

&esp;&esp;虞衍说到这些，都是虞思谦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，他怎么会想到呢，原来他泡在蜜罐的幸福里，有兄长数不尽的眼泪，背后都是他想不到的。

&esp;&esp;“我呢？阿娘虽然话里有在意，但从来没有顺过我，对你即是偏袒又是维护，阿爹对着你还会笑，对着我的时候，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说过，我受够太多冷脸了。”

&esp;&esp;虞衍转过来看着他这个亲弟弟的眼睛。

&esp;&esp;“你想上书院，娘变卖嫁妆，爹跟人去码头抗货，娘缠绵病榻，家里剩钱不多，我自知家里供不起两人，便与你说我不喜欢学字，只想学医，学医要的盘缠少，甚至还能做活计补贴家用，可是呢？我与阿爹说了我要学医的那个晚上，你如愿上了书院的那个晚上，阿爹赏给我的是一个结实的巴掌。”

&esp;&esp;“真是痛极了，兄长的自尊都被打碎了，掉地满地都是，你在门前笑的时候，可想过兄长在门后哭。”

&esp;&esp;虞思谦的话都被堵了回来，他记得上书院的那个晚上，也记得兄长的眼睛红了，他说他是做哥哥的，在为弟弟高兴。

&esp;&esp;“我不知道”

&esp;&esp;不知道，真真是太过于轻描淡写的三个字。

&esp;&esp;虞衍自嘲一笑，“你当然不知道，那也不是阿爹太医，是个有喜好的人，我跟在他身边，倒是只用受一个人的侮辱了，还能学得医术，有名有份，活到今日，能得见你。”

&esp;&esp;那些轻描淡写的旧事背后，都是数不尽的辛酸，虞思谦心疼得厉害，呼吸一下都难。

&esp;&esp;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虞衍风轻云淡，这种淡然，不过是因为面对得太多，后面那些痛，都是鸡毛蒜皮了。

&esp;&esp;“阿兄，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&esp;&esp;对不起

&esp;&esp;虞思谦来到他的身边，想做些什么，安抚他过往的苦楚，但又无从下手，虞衍说的那些事情，他就算连想，都没有想过。

&esp;&esp;适才因为质问而直起来的身子骨，如今弯了起来，脸上俱是苦色，他再也不能问出别的话，虞衍的过去不堪又屈辱，他心疼得很厉害。

&esp;&esp;若是叫他去面对，他或许已经自裁，哪里能够站在这里安然从容，还能够说出来。

&esp;&esp;兄长说得对，他不够狠，如何能活到现在啊。

&esp;&esp;同一个阿娘生的，一个过的是天，一个过的是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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