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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山间最后一丝光亮也黯了，菩提花在这样的夜里无法泛出白日的绚烂光泽，一朵花落下，南宫尘撷住捏在指尖，沉默地看着它。他静了很久，没有接签：“多谢。”

&esp;&esp;“尊上。”慧觉拧起眉头，“真的值得吗？”

&esp;&esp;南宫尘的黑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，他立于夜的深处，身上仿佛加诸了无尽的苍凉与孤独：“若世间种种尽如我心，区区烧手之痛，又有何惧？”

&esp;&esp;慧觉想了想：“天色晚了，留下来吃个便饭？”

&esp;&esp;南宫尘笑笑，转身走入了漆黑的夜色。

&esp;&esp;菩提树上的花朵尽数凋零，仿佛那盛开只是一场虚迷的梦境。

&esp;&esp;慧觉一直望着他的身影，直到彻底消匿于黑暗。

&esp;&esp;小和尚好奇地问：“师父，这魔头是谁啊？”

&esp;&esp;慧觉牵着他的手走回了寺庙，平静道：“万里高低门外路，百年荣辱梦中身。是神还是魔，谁又说得清楚？”

&esp;&esp;“他来问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问他的执念。”

&esp;&esp;“他的执念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慧觉停下，转头望向那无尽的黑夜，他没有回答，只是敲了敲小和尚的脑袋：“你八卦什么？还不快去蒸饭！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月夜。

&esp;&esp;寂静无边。

&esp;&esp;南宫尘孤身立于无人的山间，这样寂静的月，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。

&esp;&esp;原以为记忆会模糊，可回到人间才发现，有些事，有些人，是多么漫长的岁月都无法磋磨的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三百年前，蛮荒狱。

&esp;&esp;一个身穿白袍的幼小孩童拼命地奔跑在旷野上，几个少年在身后驱马追来，见离得近了，他们甩出套马索，勾住了那孩童的脖子，而后一阵欢呼，拽着他在怪石嶙峋的旷野上跑马。

&esp;&esp;从刚入夜跑到月色正浓，他们才停下了马，把那孩童从绳子里解了出来。

&esp;&esp;他被石头擦得浑身鲜血横流，恐怖至极，却依然还有口气在。

&esp;&esp;一个少年扬眉笑道：“我就说他是怪物，这样都死不了。”

&esp;&esp;另一个少年把孩童翻过来，只见孩童的脸十分怪异，他没有五官，只有一张人皮覆在脸上。

&esp;&esp;他残忍地笑道：“正好今儿碰着了，干脆咱们割开他这脸皮，瞧瞧下面究竟藏着什么古怪？”

&esp;&esp;众人同意，于是他们抽出匕首，按住孩童弱小的身体，利刃从上而下刺入，一点点割开了他的脸。

&esp;&esp;孩童痛苦地挣扎，可他没有嘴巴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&esp;&esp;少年们停下刀，发现脸皮之下就是血肉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跳出什么邪祟，于是他们乏味地停手了。

&esp;&esp;又有人提议：“干脆把他整张皮都剥了吧，反正他也不会死，过几天又会重新长好。”

&esp;&esp;“未免太狠毒了吧？”

&esp;&esp;“那你不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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