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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肖南回拿起火把照了照前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密道深处。

&esp;&esp;走去哪里呢？她并不知道。但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
&esp;&esp;手中的火把又暗了暗，好在最终并没有熄灭，这说明丁未翔的判断没有错，这条道应当是能通到外面的。

&esp;&esp;只是前方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，未知的不安在黑暗中悄然蔓延。

&esp;&esp;她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，心里空落落地难受，胡乱扯了个话头开口道。

&esp;&esp;“你方才说说”她吭哧了一会，声音小了下去，“说我要是死了，你也不活了。这话是当真的吗？”

&esp;&esp;身后一片安静，无人回应。

&esp;&esp;她突然就有些后悔问了这么个问题。她挑什么话聊不好，偏要挑这句？任谁说出这样肉麻的话都不能尽信，何况是他说出来的？

&esp;&esp;“我其实是觉得，这话听着像是戏折子里的，顺嘴问问你究竟是哪出戏里的”

&esp;&esp;她正往回找补着，身后终于传来了些动静。

&esp;&esp;但却不是说话的动静。

&esp;&esp;只听一身沉闷声响，她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。

&esp;&esp;肖南回缓缓转过头去，微弱的火光下，她只看见一点他跪倒在地的轮廓。长发从他肩头滑落在地面，苍白的十指紧紧扣在地上、指尖不见半点血色。

&esp;&esp;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踉跄着跑到他面前的。只觉得那照亮的火光晃动起来，令她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，到头来才发现，那是因为她握着火把的手一直在颤抖。

&esp;&esp;“无妨，莫怕。”

&esp;&esp;他说完这一句便重重咳了两下，一两点暗色落在她衣前和袖间，像是他平日里批奏简牍后的那团朱砂。

&esp;&esp;她低头看自己手上那点红色，恍惚间又有水滴不断落下，将她困在雨中。伯劳在她手中渐渐冰冷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，恐惧在她心底最深处疯狂生长、挥之不去。

&esp;&esp;她听到自己干哑的嗓子发出一阵颤抖的祈求。

&esp;&esp;“不要死，你不能死”

&esp;&esp;从前在战场上大刀迎面从头上砍下来的时候，她也从未像眼下这般恐慌无措过。因为她自恃拥有的不多，所以也不怕失去。

&esp;&esp;但就在刚刚，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的时候，命运却要将他夺走。

&esp;&esp;“我不会死的。”

&esp;&esp;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，又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去擦她眼角的泪，随后轻轻摇了摇头，示意她不要再念叨那些毫无意义的话。

&esp;&esp;“我将瞿家人关在都城这么久，总不是为了故意结仇。”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扁壶装瓷瓶，倒出里面的那粒药丸来端详一番，“本想着让瞿墨自己先吃吃看的，现下倒是没机会了。”

&esp;&esp;言罢，他不再犹豫，将那枚药吞下。

&esp;&esp;她想起那时在穆尔赫时，郝白用那佛骨舍利作药引、成功救活邹思防的过往，瞬间又觉得有了希望。

&esp;&esp;“可是解药？”

&esp;&esp;他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牵起她的手。

&esp;&esp;“此行在沈家所见所闻，你心中应当也有些论断了。如今于我而言，最糟的结局并不是死亡”

&esp;&esp;微弱的火光中，她看到那双向来冷静清澈的眼睛变得有些涣散，只剩最后一丝清明还残存其中。

&esp;&esp;“我与未翔早前约定过汇合的地点，从这里出去后，去穆尔赫旧城十三巷子的冷斋找罗合先生，将我手上的佛珠给他看，他便会带我们离开霍州。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她点点头，紧紧凑在他的脸庞。

&esp;&esp;“切记，不要走水路。路上不论发生何事，都不可停留，直到到达终天之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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