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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一直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，”李白的嗓子哑极了，语速也很慢很慢，“我怎么进来，你都，知道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，”杨剪挑起眉梢，“当初要是直接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不就没这些事儿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我看，那种网站……你也知道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以后想看就去我家，虽然网速慢，”杨剪看着他这副要哭的神情，笑了，“的确不适合在公共场所打开啊。”

&esp;&esp;李白却快要喘不过气来：“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十七岁很正常，我十七岁的时候，已经理论化作实践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和男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杨剪的笑还没凉在嘴角。

&esp;&esp;李白慌忙闪开眼神，他先看到已经空掉的门口，又看到贴在栅栏上看热闹的隔壁，那家伙果然光着上身，一身油汗，像扇猪肉，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
&esp;&esp;这屋里居然有一把椅子，还有一张床。

&esp;&esp;“耽误你和嫂子约会了。她觉得很烦吧。”他又道。

&esp;&esp;“我就不烦吗？明天还有早课，”杨剪摸了摸他的头发，目光却不再落往实处，变得若有所思，“有事出去再说，劳驾您先站起来一下。”

&esp;&esp;然而，他的手刚从那毛茸茸的发旋上挪开，李白就拼尽全力抱住了他。

&esp;&esp;“被我抱着你觉得恶心吗？哥？”这力气简直要把肋骨压碎，“你和我说实话？”

&esp;&esp;“哪儿来那么多好恶心的？”

&esp;&esp;“那如果你抱着我呢？”

&esp;&esp;杨剪的眉头皱了皱，似乎对这来回掰扯的问答感到疲劳，但他还是环住李白的肩膀，湿透的衣裳变得很薄，皮肤就像贴在一起，骨骼抵着骨骼，硬瘦，瑟缩，感觉很烫，他想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。

&esp;&esp;“好，好……那就别松开我，”李白的眼眶红了，瞳仁的湿润好像被人提住尾巴的小狗，“你这样抱着我出去，哥，我一个人出不去的，没法自己走出去的，哥。”

&esp;&esp;然而这一回杨剪却拒绝了，从拥抱中脱出，他把人拽起来就往外拖，力道用得相当粗暴，弄得李白腕上的铐痕又开始疼，“那我不出去了，我要是死在这里面就好了！”李白哭喊道。

&esp;&esp;“别犯毛病。”杨剪头都不回。

&esp;&esp;“有一个杯子，”门口外响起人声，好像走廊另一端的警官们终于注意到此处的骚动，李白继续哭喊，“一个杯子它，它——”

&esp;&esp;也就在这时，隔壁重新拾起了斗志，边晃栅栏边大吼大叫，见他这么失魂落魄，那些骂声还是老样子，骂他小流氓，骂他没脸没皮，看到个男人就去黏，却又好比一种毒辣的嘲笑，无孔不入，把李白的杯子硬生生塞回肚里。从角落到门口不过几米距离竟然走得这么艰难，手腕上的力气也突然松了，是杨剪甩开他，把手伸进栏缝提起那人领子，然后对着那张还没骂尽兴的脸，凝视，呼吸，一言不发。

&esp;&esp;“你、你想干嘛？”明明杨剪不像是用了多少力气的样子，那人嚷嚷着，却把脸都憋紫了。

&esp;&esp;“想看看您有几张脸几张皮，”杨剪扽得更紧了，拽着那人下巴卡在铁栏缝里划拉，“要不我帮您把多余的给拆了？您留个联系方式？”

&esp;&esp;那人“哎哎”叫着，声音仍旧挺大，但气势已经怂了。外面围了几个警官，大呼着“怎么回事干嘛呢”，李白试图堵在门口，把他们挡住，下意识不想让杨剪被碰到，当然抵不过几秒，杨剪却索然无味地那醉汉放下，回头问李白：“一个杯子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李白愣住。

&esp;&esp;满了。

&esp;&esp;他被推开，警官们冲进房间。

&esp;&esp;但一个杯子，它推不倒，满了就是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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