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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党人？”孙策立刻警觉起来。“他们有什么变化？”

&esp;&esp;“王允去世，以他为首的老党人相继沉默，已经无法左右天子，现在对天子影响最大的是荀彧这样的少壮派。荀彧原本唯王允马首是瞻，一心以改朝换代为目标，认为大汉火德已终，只有新朝才能带来太平，但这几年的大乱让他改变了主意，他现在更希望辅佐天子，中兴大汉。”

&esp;&esp;孙策心情有点沉重。从荀彧拒绝张纮的邀请，执意要去长安，他就知道荀彧会成为保皇派，可是现在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，他还是有点失望。荀彧也许不能上阵杀敌，也变不出粮食，他在关中的新政不过是对南阳的模仿，但他代表着一大群人的态度。

&esp;&esp;刘巴、刘晔只是其中的代表而已。以历史上曹操的实力，建安末年的天子早已沦为傀儡，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，阻止曹操迈出最后一步，更何况现在天子还有一战之力。周瑜要攻取汉中，切断关中与益州的联络，主要还是想削弱朝廷实力，拿下益州，朝廷的希望就渺茫了。

&esp;&esp;“关中四塞，本是易守难攻之地，只是人口流失，朝廷难以自给。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天子就食益州，形势将如何变化？”

&esp;&esp;孙策心里咯噔一下，后脊梁开始冒凉气。他意识到了危机所在。关中人口损失太大，短时间内无法恢复。如果考虑到整个气候的变冷趋势，关中的形势很难逆转，不管朝廷怎么努力，关中都很难再现天府之国的盛况。可是益州不同，益州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关中，如果天子退守益州，维持一个割据政权绰绰有余。更要命的朝廷还控制着关中，这可比历史上的刘备强太多了，简直就是一个隆中对的变形版，攻也许不足，守却绰绰有余。

&esp;&esp;“公瑾，这是你猜的，还是有人向天子建议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我猜的。但朝廷不乏人才，向天子提出这样的建议是迟早的事，也许已经有人提出了，也许即将有人提出。伯符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，一旦天子退守益州，再留一大将镇守关中，与冀州相呼应，我们可就腹背受敌了。”

&esp;&esp;如鱼得水

&esp;&esp;郭嘉背着手，仰着头，微眯着眼睛，打量着山坡上的孙策、周瑜，嘴角带着浅笑，羽扇轻轻敲击着后背，发出“啪啪”的轻响，轻快如夜风拂面，带着丝丝凉意。荀攸和辛毗站在一旁，相视苦笑。换作五年前，郭嘉哪有资格在他们面前如此作派。时移势迁，如今的郭嘉身为军谋祭酒，是他们的直接上官，对他们的仕途有着不言而喻的影响力。

&esp;&esp;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。

&esp;&esp;辛毗受过伤的头皮绷得难受，隐隐作痛。他抬起头，看了看天空绕月的乌云，突然说了一句：“明天可能会有雨，我们得小心一点，淯水可能会暴涨。”

&esp;&esp;“没有桥吗？”郭嘉问道。

&esp;&esp;“有桥，但没什么用。”辛毗浅笑着，叹了一口气。“你没见过淯水雨后暴涨，不知道有多骇人，如果一场大雨，雨量足够，形成山洪，水量可能会是平时的十倍、百倍，平时可能只是一条小河，雨后却会像三峡一样奔涌。对了，你看过西陵峡吗？”

&esp;&esp;郭嘉斜睨了辛毗一眼，嘴角微挑。“看过，所以我觉得你们的计划不太靠谱。”

&esp;&esp;辛毗很惊讶，正想询问，荀攸说道：“佐治，他二十岁之前游历天下，经历江河，岂止见过西陵峡，说不定连大雨过后淯水会暴涨都知道。”辛毗恍然，苦笑着摇摇头。“奉孝，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，早早的游历天下，了解天文地理？”

&esp;&esp;“呵呵，我郭家习律法，在六经上没什么造诣可言，又没有名士肯提携我这种浪荡子，只有一条路走到黑，碰碰运气了。”郭嘉轻笑了一声，摇摇羽扇。“还算不错，侥幸抢先一步。不过二位也不用着急，以你们的能力很快就会赶上来的。再说了，我为二位趟了路，你们以后也不用那么担心，对吧？”

&esp;&esp;荀攸和辛毗交换了一个眼神，异口同声的说道：“是啊，我们都欠你郭奉孝一个人情，所有颍川人都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
&esp;&esp;郭嘉用羽扇指指他们。“你看你们，一点诚意也没有，怨气很重啊。行了，行了，别解释了，解释就是掩饰。再说了，最好的解释不是言语，而是行动，既然决定各为其主，那就拿出真本事来，让将军看到你们的价值。毕竟，你们功劳越大，将来说情的份量也就越重。”

&esp;&esp;辛毗点点头，态度很诚恳。“奉孝说得对，我们也是这么想。事已至此，后悔无益，只有努力向前。公达也就罢了，他见机识势，没有将家眷送到邺城，我现在却有点麻烦，奉孝如果方便，帮我讨回妻儿，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尽力。”郭嘉点点头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庞统、诸葛亮，冲着辛毗使了个眼色。“你们也别只看到我人前风光，被天才在身后追赶的滋味，你们仅凭想象是想象不出来的。”

&esp;&esp;辛毗目光闪过。“天才？哪一个？”

&esp;&esp;郭嘉一声轻叹，竖起两根手指。“这儿有两个，还有一个没来。”

&esp;&esp;辛毗忍不住笑了一声。“奉孝，你言过其实了吧，天才难得，有一个就算不错了，三个都是天才，这未免……”他摇了摇头，表示不信。荀攸虽然没说话，但眉眼之间也有些不以为然。

&esp;&esp;郭嘉也没有再解释。他刚刚听辛毗介绍了益州攻略，知道孙策无法轻易拒绝，召集众人议事是必然的事，庞统、诸葛亮会有表现的机会，到时候让荀攸、辛毗自己去领教吧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正如辛毗所言，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，，有的刻着张衡制造的机械，有的则是别人表示景仰之情的诗赋，大大小小近百座。祭拜完张衡后，孙策就挨个观摩碑文，也算是难得的休息。

&esp;&esp;在一块不太起眼的石碑上，碑侧罗列的集资建碑人名中，孙策看到了一个名字：扶风法正孝直，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好一会，确认无误，不禁扬了扬眉。

&esp;&esp;周瑜发现了他的神色异常。“伯符，怎么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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