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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总算是这家灾星被天火烧死了,我也能嫁个如意郎君了吧。”更加雀跃的是陈麻子的女儿。
&esp;&esp;渠出看这姑娘遗传自她爹那张芝麻大饼脸,连忙挡着眼睛飘走:丫头你还是长长心吧,就这样还想嫁个如意郎君?
&esp;&esp;不过渠出能肯定的是,听这一家子的话,他们应当不是凶手,顶多也就是在神佛面前诅咒而已,真是可悲的人类,神佛会管你们这等闲事?
&esp;&esp;而后去了工头王胖子家,这家人压根就没把樊大家的惨案放心上王胖子算这一片的有钱人了,不知何时在外头养了个外室,被老婆发觉,一家子闹得正欢呢,没时间理会旁人家的事。
&esp;&esp;到孟罗汉家中,也听见了父子两个把樊大一家四口连番的嘲笑,倒是这家的婆娘心里过意不去,暗中和儿媳议论:“说来都是贫困人户,谁也不比谁高一头,周边的人都欺辱樊家,孩他爹就乐得落井下石,这又是何必呢?我们家那时没做卖包子这营生时,比樊家更穷,就没少受欺辱,更应该体谅他们的不易才是。”
&esp;&esp;儿媳翻着个白眼:“婆婆可别扫男人家的兴头,虽都是一样的人儿,咱们家可没做过那等丧德败节的事体,若被四邻知道了婆婆对樊家心存同情,指不定就会诽议婆婆也做了那等下流的事呢。”
&esp;&esp;渠出飘荡了一圈儿,只听闻绝大多数的邻里都是类同的议论,总之没发现哪个特别可疑的。
&esp;&esp;不过樊大抱怨的话并非杜撰,除了孟罗汉的老婆,没一个同情他们家惨遭横祸的,最可恨的就是他隔壁那家人,居然声称樊大找他借了一笔钱,如今一家死绝了,也不知找谁去讨债,闹着里长应该把樊大家的宅基给他顶债。
&esp;&esp;渠出听这家人夫妻两
&esp;&esp;个晚上说私房话,对于卑鄙无耻四字可谓有了崭新的认识
&esp;&esp;“这等废物早该死了,受天遣的玩意儿,成日里看着那几张胎青脸实在晦气。”
&esp;&esp;“可不是,咱们家都被他们晦气了三代人了,要不是受他家连累,我至于逢赌必输至今都发不了家?”
&esp;&esp;“就连咱们家养只鸡,下个蛋个头都不如别家的,都是摊上这种邻居的晦气。”
&esp;&esp;“说来根本不用编那说法,他们家继续绝了后,宅基就该给咱们作补偿。”
&esp;&esp;“我就说不用再烧了鸡圈,你还非要造成点损失。”
&esp;&esp;“那我也不是为了更有说服力么?咱们家有点损失,里长才没话讲。”
&esp;&esp;“说来你那天当真看到了他们家怎么烧起来的?”
&esp;&esp;“怎么没看到,火是从屋子里着的,他们家门还敞着,火光烟气直往外透,那时房顶还没烧穿,我瞅着风向不是往我们这边儿,不至于受到连累,但也一直盯着的,见他们一家不可能再有活口了,连忙才去通知的甲首。”
&esp;&esp;“屋门开着,怎么就没活口跑出来呢?”
&esp;&esp;“谁知道,活该他们当死的。”
&esp;&esp;春归当然没有错过这些交谈中的疑点,她撞着枕头沉闷了一阵儿,才翻身坐起来。
&esp;&esp;“樊大说了谎,他家的门根本没有从外头反锁。”
&esp;&esp;渠出颔首:“但如果是这样,他们一家应该还有逃生的机会。”
&esp;&esp;“但他们一家四口被烧死在屋子里却是事实。”
&esp;&esp;“樊大为何要说谎呢?”
&esp;&esp;春归梳理了一下头绪:“樊二是谁?”
&esp;&esp;“就我窥探得知,应当是樊大的弟弟,但七、八岁上下就不知去向了,听说是被人牙子给拐卖了。”
&esp;&esp;“这些邻人确有可恨之处,但似乎并不是纵火的凶手。”春归都忍不住想去揪自己的头发了:“可你说樊大这样一人儿?谁会对他产生杀意?图的是什么?总不能因为怀疑他老娘和闺女有辱妇节,就把人家一家四口人全都烧死吧?陈麻子虽说确信他的儿子是受到了樊家连累,但听他那话,也的确不像凶手。”
&esp;&esp;渠出摊摊手,表示这回连她也完全抓瞎,不过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醒道:“无论凶手是谁,可以肯定的是樊大的妄执不仅仅是针对凶手,他针对的是这一群践踏欺辱他的人,大奶奶的任务可不是揪出真凶,而是消解樊大的妄执。”
&esp;&esp;“我总不能让这么多人都去死吧?!”春归又一头扎进了枕头里,有气无力说道:“不行了不行了,这回个案太棘手,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,你,知会玉阳真君一声儿,我是无能为力了,让他另请贤能为好。”
&esp;&esp;眼看着大奶奶竟然有摞挑子的想法,渠出先就急了:“你先别这么快灰心,万一樊大只是一时的气话呢?毕竟他这辈子实在憋屈得很了,一口气没地出,误解了怨气就是妄执。这样,我还是先替你去柴胡铺盯着吧……对了,那个里长,按理一家几口被这么活活烧死了,谁也不会想当然的就定为意外,总该上报官衙先请仵作去验看才合乎律则,指不定他就是受了凶手的贿赂收买才枉法包庇
&esp;&esp;,我就去赶去盯梢他,看能不能窥闻见蛛丝马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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