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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韧问：&ldo;确定当时没有？&rdo;马全摇扇子：&ldo;要有的话，当时那种情况，医院会不留底上报？你这是听谁说的？&rdo;听谁说的？罗韧一时语塞。告别了马全出来，木代低声说：&ldo;我好蠢啊。&rdo;她听谁说的？听一个在老楼原址附近卖荤素辣串的老太太说的，听了之后就失魂落魄，吓的眼泪都出来，还打电话吓了红姨。罗韧把她的口罩拉下点，看到她一张脸涨的通红，像个小红茄子。她嘀咕：&ldo;蠢的不可救药。&rdo;罗韧笑：&ldo;人要是能知道自己蠢，那还算是聪明的。&rdo;有嘀铃铃的电铃声，边上的服装厂下班了，大门打开，很多车子往外出来，有自行车，也有电动车。罗韧拉着木代往边上让，才挪开两三步，叮铃脆响，有人热情拍他肩膀：&ldo;哎，这小哥！&rdo;一回头，一张眉花眼笑的大妈脸。罗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那人说：&ldo;你去过我家的，你忘了？我姓武啊，你当时开车来的。&rdo;又看木代：&ldo;你朋友啊？&rdo;罗韧一下子反应过来：这是武玉萍！木代有点慌，遮遮掩掩想拉上口罩，武玉萍还在那寒暄：&ldo;也赶巧了，我一出门看见你，心说这小哥眼熟，想好久才想起来，人一老，脑子就是不活……&rdo;好像有什么地方……不对……罗韧看着武玉萍，心念微动间，一把握住木代的胳膊，示意她不要戴口罩。然后把木代推到武玉萍面前。问：&ldo;你不认识她？&rdo;武玉萍打量了木代一通，笑起来：&ldo;我上哪认识她去，我又没见过她。&rdo;武玉萍走了之后，罗韧半天回不了神。他在群里发了句，你们谁用血试过武玉萍了？陆续回复：没，没，我也没。这似乎不合常理，罗韧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。木代拉他：&ldo;走啊，太阳都下去了，还要去找丁国华呢。&rdo;只好先把疑虑放到一边，查了电子地图，确定最近的步行线路。路上，木代说：&ldo;真奇怪，我在这里住了四年，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。&rdo;她偏头看罗韧：&ldo;像是一棵萝卜，被硬cha到青菜地里，左看右看，都不觉得是自己家。&rdo;罗韧白她：&ldo;你想打个比喻我不管，为什么是萝卜？&rdo;木代露在口罩外的大眼睛滴溜溜转，抱住他胳膊说：&ldo;大概是我跟萝卜在一起待的太久了。&rdo;罗韧笑，搂住她肩膀，一如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。不过，在大街上招摇过市，木代还是忐忑的。问他：&ldo;警察会分外注意我吗？&rdo;罗韧说：&ldo;他们会猜测你跑了、找到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了，即便露面，也一定鬼鬼祟祟形迹可疑，很少有犯罪分子这么嚣张，牵着男朋友没事人一样逛街的。&rdo;木代说：&ldo;以前不觉得，现在居然羡慕那些能在阳光下昂头大步走的人。&rdo;她明明不是罪犯，却揣了一颗过分警醒的心，帽子口罩，见人就低头，看到警车过，手臂上会起细小的颤栗，下意识的，会去看周遭环境：从哪逃最合适？罗韧隔着口罩捏捏她的脸：&ldo;很快过去的。&rdo;木代说：&ldo;如果过不去呢，如果功亏一篑呢？&rdo;问完这话，街道上的喧嚣声似乎都小了，生活是个首鼠两端的婊子，一边说着公理正义，一边又漫不经心送着冤屈的人飞血上白练。别想着等老天来洗刷你的冤屈，大气层离地最近的对流层高度平均十到二十千米，地面上那么喧嚣，老天哪能听到你纤薄的那一声冤枉？罗韧说：&ldo;那我就带着你走，咱们永远不为自己没干过的事买单。&rdo;&ldo;走到哪去呢？&rdo;会被通缉，会被追，去国外吗？国门都出不了吧。罗韧问她：&ldo;坐过飞机吗？&rdo;&ldo;坐过。&rdo;&ldo;最高的地方往下看，看不到国界、政府、机构、组织、条例，只有土地、河流、山丘、平原。爱走到哪就走到哪，全世界都是我们的。&rdo;说话时，阳光斜斜下来，正照着他的脸，罗韧下意识抬手去遮，阳光透过手指的罅fèng，在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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